第一百三十三章 镜花水月（十五） (1/2)

“她是你亲生母亲。”南宫云绣脱口而出。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小娟神情一呆，坐在洞壁处休息的徐霸天也霍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通过小娟的行动猜测出这个女人目前一定很凄惨，他一直以为这个背叛了他的女人已经死去，脸上露出错综复杂的表情。

“不会的，我爹告诉我，我娘早就死了，被许贸杀死了。”小娟扑到徐霸天面前，抓住徐霸天的胳膊一阵摇动，“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云绣姐姐她说谎。”

“小娟，小娟……”疯女人发出一阵呓语，声音暗哑，每一声听来都撕心裂肺。

徐霸天身躯一震，他已从声音中分辨出了疯女人是谁，徐霸天走过去，开始在疯女人身上一阵摸索，当他摸到疯女人的小腿处时，他的手也莫名地一阵抖动。这个女人曾经和他有过美好的回忆，但下场比死还要悲惨，此刻他也说不出心中是恨是怨。“许贸真狠得下心，居然把你害成这样。”

“大哥，这全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疯女人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只是声音细弱，“我这一生之中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哥。”

往事不堪回首，但所有的爱恨情仇随着许贸的死去在徐霸天的心中逐渐变淡，他走过去轻拍着小娟的肩膀，“她的确是你的亲生母亲。”

“不，我娘早已在我的心里死了！”小娟扭过头，但一行泪水悄然从脸颊滑落。如果当年不是养父徐霸天拼死把她从金顶山带下来，在许贸的手里，她不可能活下来，而那个水性杨花的亲生母亲却是害她养父的帮凶，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实在不配做你的娘。”疯女人低下了头，亲生女儿绝情的话实在令她肝肠寸断，“我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就很感谢上苍的眷顾了。”接着疯女人娓娓道出了这些年辛酸悲苦的经历。

自从徐霸天带着她的女儿拼死逃下金顶山，她便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成为了许贸一个泄欲的工具。过后不久，许贸对她没有了兴趣，更可耻的是，由于金顶山上没有女人，许贸为了笼络人心，把她作为了一个奖赏品。凡是手下的山贼立了功劳，许贸命令她去陪侍，稍有不从便毒打一顿，她饱受着身心的摧残。

久而久之，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连那些年老的山贼都看不上她了。恰在这时，许贸发现了后山瀑布的那个密洞，把她扔在里面自生自灭。可她心里始终有一个牵挂，就是小娟，凭借着这个信念，她顽强地活了下来。五六日之后，许贸再来到这个密洞，竟然发现她没有死，这反倒引发了许贸的一点兴致。这就好比你养一个极为讨厌的动物，不愿马上弄死它，想看到她垂死挣扎的模样，以增加折磨的快感。许贸留着她的性命，也许就是这样一种心态。

许贸隔三差五地送来一点潲水和拌着泥沙秽物的残羹剩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取笑。她担心许贸终究会对她动杀心，便开始了装疯卖傻，又哭又笑，以供许贸闲暇时观看取乐。就这样她像一颗长在岩缝中的小草一样，坚强地在密洞里渡过了十多年。只是密洞里常年的潮湿，使她的双腿开始烂掉，已无法站立行走。

南宫云绣听的唏嘘不已，这个女人的前半生卑劣而无耻，可她的后半生顽强的信念又令人肃然起敬。南宫云绣一拉小娟的手，动情地劝说道：“你也听到了，你娘已为当年犯下的错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生存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希望再见到你。小娟，听姐姐话，你应该去包容她。无论怎么样，她都是你的亲娘，你们骨子里流淌的是相同的血脉。”

小娟犹豫地望着徐霸天，轻呼了一声“爹”，徐霸天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娟再转过头去，那女人眼神中满是渴求。小娟默默地走过去，她知道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能温暖那女人的一颗心。小娟又拿出了那条丝巾，继续轻轻擦拭着那女人的脸颊。场面变得温馨起来，那女人的脸上终于流淌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女人很感激南宫云绣，女儿能跨出这一步，是受了南宫云绣的影响。她从女儿和南宫云绣的谈话中，已知道了这个有着男子般英气勃勃的人，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她向南宫云绣招了招手，“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南宫云绣点了点头，那女人笑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是这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吧。几个月前，许贸带了一个中年男人来这里，好像叫什么姚自力。他可是个闷葫芦，一句话都没说过，许贸对他倒挺客气。就在你们来这里之前，一个紫衣人进入了这里，说是皇上派来的人要救他。不过我看那紫衣人不像什么好人，他曾想对我下手，要不是姚自力出言阻止，我恐怕活不到现在。后来紫衣人在洞壁上一阵鼓捣，找到了一个机关，是一个壁缝，两人在那壁缝中逃了出去。我想这是一条下山的密道，因为许贸也曾想打开这个壁缝，只是机关被紫衣人毁去，所以许贸才无路可逃。”那女人又思索了一会儿，“紫衣人和姚自力临走时好像提到了一块什么石头，还有一个地名。”

“什么地名？”南宫云绣急切地问道。

“碧什么潭。”那女人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碧波潭。”

碧波潭，位于金顶山十里处，是舒阳河汇聚成的一个深潭。

潭面平静无波，占地并不广，潭边种植了几棵垂柳树。因为碧波潭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