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镜花水月（十四） (1/2)

“你不用伤心，这或许是我最好的结局。刘经，你知道吗，其实从我们洞房花烛的那夜开始，我就明白你愿意娶我是别有用心，没有哪个女人会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可是我仍然很满足，因为你可以日夜陪在我的身边。”

许惠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后来我们上了金顶山，这段日子你一直对我体贴入微，尽管我知道你不是出于真心，但我还是感觉很幸福。我曾在藏在铜镜后的铁匣子上放了一根发丝，当我发现那根发丝不见的时候，我就更加确定你留在我身边的目的，可我还是不忍心向大哥揭发你。我明知道是在自作多情，却仍不愿意打破自己的幻想，我期待着有朝一日你会被我的真心打动。今日我醒来时，看到了盖在我身上的这件披风，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

许惠的眼睛开始黯淡，“刘经，我真的……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声音消逝了，许惠的头垂了下去。

刘经紧紧地把许惠拥入怀中，任务已经成功完成，胜利也在眼前，但刘经心中没有一丝欣喜的意味。许惠没有什么罪恶，她只是一个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人，可他却剥夺了这个女人对美好的愿望。刘经泪流满面，轻声道：“许惠，我不配拥有你的爱，祝愿你下辈子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那边许贸见徐霸天扑来，急忙退了几步，向身后招呼道：“天龙，快拦住他。”

只要天龙阻上一阻，许贸就有机会再度射出袖箭。可是站在他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天龙，这时却突然伸出长手，紧紧从背后箍住了许贸的手臂，令他动弹不得。

“天龙，连你也要背叛我。”许贸眼看着徐霸天的手已经到了胸前，坐着最后的挣扎，他的鞋底处还暗藏着几枚毒针，微微一抬脚，毒针射入了天龙的小腿。天龙闷哼一声：“许贸，你不该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

与此同时，徐霸天聚集全身劲力的一掌五指齐张，插入了许贸的胸膛，开膛破肚，连五脏六腑都流了出来。徐霸天抽出血淋淋的手掌，仰天一阵凄厉的大笑。血仇得报，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痛快淋漓的事。

南宫云绣领着众人冲入密洞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异常惨烈的情形。许贸和天龙如雕像一般抱立在一起，均已气绝，刘经扶着许惠的尸体呆呆出神，一个疯女人坐在另一个洞口默默流泪，而徐霸天仍在狂笑不止。

徐霸天骤然大仇得报，心情过于激动，南宫云绣唯恐他笑岔了气，伤及心脉，急忙奔过去一掌拍在徐霸天后背，徐霸天喷出一口淤血，方才平静下来。人群中小娟也急奔出来，扶住徐霸天摇摇欲倒的身体，惊惶地叫道：“爹。”

南宫云绣安慰着道：“小娟，不妨事，徐老叔只是心中郁积彻底发泄了出来，你扶着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南宫云绣和舒阳城死士、王府武士，以及从禁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组成了一个突击队伍，通过机关布置图所示，避开机关从崖道杀上金顶山，虽然小有伤亡，但基本肃清了金顶山上的残余山贼，只是最关键的人物姚自力和夔龙石依然下落不明。

小娟扶着徐霸天在洞壁处坐下，那疯女人突然停止了哭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娟，神情一片愁怨。

南宫云绣的眼睛望向了疯女人，陷入了沉思。从许贸临死前奔向了这个密洞，这里多半是曾经关押姚自力的所在，而且那个神秘的紫旗令主也失了踪，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这个疯女人一直关押在这里，或许是唯一的知情人。南宫云绣注视着疯女人的一举一动，当她看到疯女人的目光的焦点总是流连于小娟身上，蓦地想起她所知的小娟的一段身世，这个疯女人莫非是……

甭管疯女人是谁，南宫云绣只能寄希望于她的身上找到线索。南宫云绣缓缓向疯女人走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疯女人听到南宫云绣的脚步声，立即转回目光，畏畏缩缩地蜷曲着身体。

南宫云绣蹲下身，和颜悦色地道：“大娘，你不用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疯女人一指南宫云绣，痴痴地笑。

南宫云绣已隐约猜到了疯女人的身份，但真正认识疯女人的徐霸天双目已盲，更重要的一点，这个女人究竟是真疯，还是在装模作样，借以保护自己，还很难判断。南宫云绣向小娟一招手，“小娟，你过来。”

小娟莫名其妙地走过来，南宫云绣站起身，“小娟，你来劝慰这位大娘。”接着南宫云绣吩咐人将洞中的尸体抬了出去，彻底毁掉金顶山上的一切机关布置，修复吊桥。顿时整个密洞中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南宫云绣、徐霸天父女俩和那个疯女人。

洞外瀑布的水流声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小娟不明白南宫云绣为何让她来劝慰疯女人。疯女人凌乱的头发，褴褛的衣衫，肮脏的面部引发了小娟的同情心，她掏出一块丝巾，轻轻地擦拭着疯女人的脸。

小娟感到疯女人的身体起了一阵颤抖，停止了那种痴傻的笑，目光中蓄满了泪水。忽然疯女人伸出形若鸡爪的手，紧紧握住小娟拿着丝巾的手。小娟一阵害怕，急忙狠狠甩开疯女人的手，退后几步，愕然问道：“你干什么？”

疯女人往前一阵挣动，很快摔倒在地，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小娟这才发现疯女人的小腿已成枯柴，竟全部坏死，只剩下一层干瘪的皮肤包裹着骨头。小娟又不免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