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过往 (1/2)

五日之后，百里长华的身子好了些，便提出了离去。

若此次就这样任他离去，只怕生生世世便无再见之日。

“在走之前，能否陪我到处走走？”我问道。

他轻应了声，径自走在了前方。我紧跟着他的步子，走在这宁静的山林间，阳光和煦透过茂密的枝叶，斑驳洒下一片金色。

他仰头，微眯着双眸，迎着微风墨发与衣袂轻扬，仿佛那一刻他就要乘风归去，我心口一窒，冲上前一把从身后紧拥过他。

“别走，别走……”

他抬手，覆上，轻叹了口气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别伤感了。”

泪水湿了眼眶，我却讲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他们说，离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我们还能否有重逢之日？”

他无奈一笑：“或许……有吧。”

我缓缓放开了他，道：“临渊上仙……”

“叫我百里长华罢，到现在才觉得，还是做凡人比做神仙好。可惜人生不能再来一次，也无法自由做主。”

“可惜的是什么？”

他神色黯淡些许，良久才道：“可惜，无法兑现与你今生的承诺，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最后那句话，有着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与感伤。

情深不寿么？看着他寂落离去的背影，我苦涩的笑了笑：“我不信命，不信天，就算付出性命我也要拼一把，替你化去此劫！等我……”

我查里所有的典故，却没有一个是能提供有效的办法案例。几日不夜不眠不休，就是神仙也难熬下去。

闭目打座了几个时辰，再睁开眼时，只见祁若弼站在了我的跟前。

“若弼？你何时来的？我竟不知晓。”

祁若弼递了颗丹药过来，道：“你把这颗灵丹吃下去，能补充一下元气。你再这样下去，会伤了根基，那样就太可惜了。”

“若弼，我想救他。”

祁若弼眉头深锁，道：“我又何尝不想？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可我现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是不是没用极了？”

“这是注定的，你无需自责，人各有天命，很多事情强求不得。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知自己的结局了，你不用太伤感。”

我猛然抬眸看向他，百里长华也说，不用太伤感，可是怎能不伤感？世间最苦不过求不得。

“你曾对我说过一个人，为我种下了因，才有今生的果。那个人，是不是临渊上仙？”

“是。”祁若弼笑了笑，道：“他即然不肯说，那我便只好替他说了。其实，他心悦你已久……”

我心口一窒，紧张得无法呼吸，这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初见他时的心动，兴奋又带着期待。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透露过只字片语。”

“这便是他的性子，总爱不动声色，就连喜欢一个人，也只会藏在心底，默默喜欢。其实，他第一次提起你时，这样对我说的。”

“说……说什么了？”

“他说，若弼啊，从前只觉得世间女子都长一个样子，可是今日见着了那焰绮神尊，便觉得她长得与那些女子不同。

我便问他，有何不同？他说，那是一种看一眼便让人心动的美丽。自此，他情根深种，天帝洞知他的心思，便让他下凡渡情劫。

渡劫下凡的前一日，他找我喝酒。说此劫他是渡不过了，再也不能陪我喝酒聊天，若是寂寞便可去替他看看你，陪你说说话。

所以，我今日劝你莫伤感，只怕他也对你说过了。的确如此，对他来说，能与你有过情义便已足够，九天仙尊不能妄动情念，所以这便也是他从不对你说起的原因。”

是啊，一开始便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说出来不会徒增伤悲。

“若弼，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这也是他的愿望，你能重登九天之上，无忧无虑做回那个焰绮神尊。”

他并不知道，早在遇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便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了。心有牵挂，如何无忧？

“白崇呢？”我下意识问道。

祁若弼冗长的叹了口气：“师父其实是个性情中人，并非表面那般冷漠无情的，若有何得罪之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只是想知道，他与云袖之间的事。”

“这……”祁若弼陷入沉思，良久才道：“说来话长了。云袖是临渊上仙下凡历炼时带回来的凡间女子，临渊上仙说，云袖与他有缘，所以便让她在仙宫里打打杂。

一日，临渊上仙救了一只金色凤凰，师父听闻便好奇想去瞧瞧那凤凰长何模样，恰巧临渊上仙不在，云袖陪着师父说了许久的话。

师父逗金凤凰玩儿之时，谁知凤凰趁机飞走了。他本想亲自向临渊上仙道歉，那一天也没能等到临渊上仙回来。

这件事师父回去之后便给忘了，临渊上仙回来问起，云袖怕他怪罪师父，便说凤凰是她不小心放走的。

过了许久，临渊上仙遇到师父提起了这件事，说云袖没看好，凤凰飞走了，就把云袖责罚了一顿。

师父向临渊上仙解释了这一切，心中又感到愧疚，便带了一些礼品给云袖赔不是。一来二去的，师父对云袖便放了心上。

后来，师父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云袖品性纯良很有仙缘，曾向临渊上仙讨要过云袖，有意收她为弟子，却一口被临渊上仙拒绝。就是从那时候起，师父与临渊上仙之间生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