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痴儿 (1/2)

晚间，楚霖谣才见识到了什么是大家的饭桌。

原来因为各种应酬各种公务的原因，楚家人很少全部聚集在一起吃饭，除非是什么特别的时间。更多的时候，是个人在各自最经常在的院子里吃过，比如说楚霖谣就是经常在柳氏的院子里吃的。却不见楚霖歌和楚林润经常在这边。

今天的晚宴，却是专门为了远道而来的亲人们准备的，楚府的人一个也没有缺席。就像现在，楚霖谣坐在整张桌子倒数第三个位置，隔着一大桌菜的热气看那些人，都感觉有点遥远。

杜夕月换了身束腰的衣裙，上身纯白下身浅碧，坐在她母亲身侧，不言不语，怯生生的，表情纯净。偶然一抬头，目光和楚霖谣的对个正着，羞涩一笑复又转回去。

楚霖谣也笑了，这个表姐哪里看起来是比楚霖歌还要大呢，那分明就是个小孩子的表情，纯净自然。

上座两个老人在说话，声音小小的，听不分明，但是大家都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楚霖谣眼光不老实的四处扫着。

“今后，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这里原也是你的家。”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从年逾古稀的楚太傅嘴里说来的。

杜楚氏没说话，但是真真实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感动，老泪横流。

从晚饭时间一开始，杜老太太就一直压抑着自己心情，对这个娘家，她总是有说不出的愧疚之情，当年的事其实并不是楚府的人的过错，孩子们都还那么小，谁知道会闯下那样的大祸呢？

“霖歌这丫头马上就成婚了，姑太太应当好好看看孙儿的大喜呢。”徐氏笑道。

本来杜氏一行人来就是为了参加楚霖歌的婚礼的，再有多大的矛盾也总归都是亲戚，更何况，杜老太太还是楚太傅的嫡亲妹妹，老一辈的人均已作古，只剩下这兄妹二人。

却不想此话一出，宴会上的气氛一时间冷凝下来，虽然杜老太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未免还是有些尴尬。

楚霖歌小杜夕月差不多两岁都快要成婚了，但是杜夕月为何一直。。。。。。未嫁？

这会就连楚霖谣都察觉到了不妥。餐桌上，唯一还是像初始一样没任何表情改变的人，就只有杜夕月了。

“霖歌这姑娘，自小就与众不同，无怪可以做天家媳妇。”杜老太太笑道。

楚霖歌站起来，谢过赞赏，杜李氏看着徐氏笑道：“霖歌姑娘出落的出众，你真是有福了。”

徐氏的开心毫不掩饰，嘴里却是说着：“哪里，也就那样了吧。”

楚霖谣对这种对话一点兴趣都没有，自个埋头扒饭，今天的这桌饭菜可是花了大手笔的，一点都不能浪费的。

“霖谣丫头也不错的！”这句话是干什么的？难道看不出来今日的晚宴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

楚霖谣停下手中不停挥舞着的筷子，伸手揩去嘴角的饭粒，站起来点点头，一副小心脏经不起夸奖的样子。

柳氏笑道：“你看这丫头的样子，真是的。”话虽然是责怪的意思，可是谁都听出来了一点没责怪，而是心疼。

也对，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楚霖谣吃饭的样子，还以为多少天没给这孩子饭吃了！

楚太傅却捋着胡子笑了，对众人说道：“这丫头，鬼主意可多着呢，要说聪明，一点都不逊于她这些哥哥姐姐。”

楚霖谣只能假装更加害羞的样子，嘴里娇声道：“爷爷，有亲戚在，就不要拿霖谣取笑了！”

声音里浓浓的撒娇意味，听的大家都笑了，自己坐下来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这叫个嗲啊！

大家说着笑着聊了好久，吃完饭又上茶做了许久，看天色不早了，这才各自回去。反正今天楚太傅已经对亲戚做出了挽留，他们也没有拒绝，以后有的是时间。

“二哥，等等！”楚霖谣站在饭厅门口，看着大家走走远了，出声叫住楚林天。

楚林天目送亲戚离开，闻言回过头来看着楚霖谣。

“夕月姐姐，”楚霖谣踱步到楚林天面前，想了想措辞开口道，“她有什么问题么？”

楚林天看着楚霖谣，良久后开口：“你不知道？”

楚霖谣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那个。。。。。忘记了！”

楚林天的目光飘向远处，松竹居的方向，淡淡的踱步向前，楚霖谣同一速度跟在后面。

“那还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去淮安。”楚林天声音低沉，有抹苦涩，“你记得多少？”

楚霖谣茫然的抬起头，喃喃道：“五年前？。。。。。。”

楚林天忽而有点烦躁又有点好笑，揉揉楚霖谣的头顶：“不记得了？呵呵，你那时候又傻又呆，还那么小，记得什么呢，就只会哭。。。。”

楚霖谣依旧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等着楚林天的下文，楚林天踟蹰良久，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说。

“五年前，夕月姐姐出了意外，从那以后就一直没好起来。”一道淡淡的女声插进来，是楚霖歌。

两人都沉默了，楚霖谣是因为在想出了什么意外，而楚林天是在回忆。

楚霖歌漫步走来，手指在虚无上面抚过，接着说道：“那天，我们都在，却还是出了那样的意外，当时年纪太小。”

走过来，三个人站在一处，楚霖歌和楚林天都是一副眺望远处的高深表情，楚霖谣郁闷的看着颇文艺的两人，完全不知道两人提供的信息能说明什么。

“现在看来，夕月姐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