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 源 (2/2)

甚至之后她的性格变得不再温顺善良，而是暴虐无常，他也都根本不想计较了。

他对于武离殷那近乎偏执又低微到尘埃里的爱，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明白。

而连甄却完全不同，他是庶出，遭受的冷言冷语和斜视白眼比吃的饭还要多。

他可以卑躬屈膝陪尽笑脸，只不过为了别人给他娘的一碗汤药，或给他自己的一份吃食。

这样能自己践踏自己自尊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还有什么是可以打倒她的？

西夏被整个捣毁以后，作为亲王庶子的连甄并没有卷进这个浩劫之中。

他完全可以在本地隐姓埋名的生活，也可以去周边小镇，或者去到对西夏并无太多了解的南边城市。

但是连甄没有，他不想还像以前一样，犹如蝼蚁一般的栖息残喘着。

要么沉默，要么爆发，他要成为人上人。

不过是看着家族被尽毁之后的一句豪言壮语，却没曾想真的因此而走上了这条路。

连甄一路来到神都洛阳，在这里因刚捣毁西夏，有不少残余的余党报复，弄的一时间鸡犬不宁。

这下所有会西夏语的人，都要被抓起来问审。

不会汉语的连甄硬是咬紧牙关，装聋作哑，在大户人家里打杂，在客栈里做跑堂，什么活都做过。

所幸虽然清秀，却长得没有董桦那般勾人，再加上疏于打理，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个嫩头小伙子，也就倒没有被吃很多不该有的豆腐。

渐渐他学会了汉语，也找到了进宫的途径。

也不知道他运气是不好或者说是极好，刚好那时候永殷殿极缺人，让连甄这个“上岗培训”都没达成的人进了殿中。

可那会正是武离殷性格最偏激暴躁的时候，永殷殿的仆从换了一批又一批，死的死伤的伤。

宫中有经验的老一辈都不愿意去永殷殿，只能不断招新人过去。

新人对女皇脾性又摸不熟，因而导致了这样的悲剧不断发生。

连甄不同，他虽然生的脆嫩，梳理洗净以后更是显小，但摸爬滚打那么久，察言观色可是有一套的。

可谓是正得女皇欢心，之后他身边的人换了一任一任，唯独他稳坐永殷殿。

最后干脆的，只留他一人在此，权势大的就差没有只手遮天了，所有后宫之中的人见到他无不低头的。

这样连甄就满足了吗？曾经许下的诺言这不是实现了吗？

奋斗的过程是美好的，但是这云端之上的感受却并没有那么好。

女皇的心性难以把握，慢慢摸熟了之后虽然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但也是在刀尖上的生活。

连甄觉得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