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嫁衣之红 (1/2)

“阿九，我要成亲了。大祭司家的儿子---他中意我许久了---大祭司算好了日子，婚事定在七天后---”/p

香若说话时，一直密切关注花九重的神情。/p

花九重放下碗筷，说：/p

“恭喜。”/p

“就---就这样？”/p

就这两个字么？/p

花九重想了想，说：/p

“你也是快出嫁的人了，以后不用来送饭了。要是让那家人知道，估计会不高兴的吧。再说，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上山打猎轻而易举的事，饿不死。”/p

“---好---”/p

香若低头去拿碗，眼中难掩失落之意。/p

——/p

花九重倒是真的想上山试试最近几天修炼的成果，只是很可惜，青燕子身体欠安，不宜操劳。/p

“你这每况愈下，要是真死在我手里，我这神医之名便毁了---”/p

她靠着床头，有气无力地问：/p

“方才，可是香若来了？”/p

“嗯。”花九重说，“她来送饭，说是要成亲了。”/p

闻言，青燕子的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p

“你怎么说？”/p

“当然是恭喜了，还能怎么说？”/p

“这么好的姑娘，你舍得啊？”/p

“你---”他一时语塞，竟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等话，有些恼了，道，“你纯心的吧。你明知道我---”/p

算了，还是别说了吧，免得她又讽刺他。/p

——/p

“近些日子，她也帮了不少忙。”她说，“准备点贺礼吧。”/p

“如今你我一贫如洗，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p

“说得也是。珍珠一样的姑娘，太过俗气的东西，可不能送啊。”/p

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啊，他抬头瞄了一眼，道：/p

“那是香若，不是你家妙香姐姐。爱屋及乌也得有个限度。”/p

她听了，忽然笑了，上气不接下气，他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很好笑吗？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扯上了妙香佛，不如再进一步。/p

“我不曾见过妙香佛，只是觉着，你很是倾慕他。你倒是说说，他都做了些什么，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p

思绪被他牵着，飘远了，她陷入名为过往的漩涡。/p

“他救了我，我却没能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下悬崖，灰飞烟灭——他帮了我许多，我却——”她止住了，低下头，似挣扎了许久，才又道，“花九重，你能替我，杀了阿南吗？”/p

“嗯——”/p

阿南不是什么好人，活着只会让好人痛苦。/p

——/p

转眼间，大喜之日来临。天还没亮，花九重受青燕子所托，上山找开得最艳的花。青燕子将花摘下来，编成花环，亲自前往李家，要赠给新娘子。临行前，花九重还逼着她涂药，说：/p

“这是凝血草的汁，今早摘花的时候碰到的，可以暂时止血。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要是一身是血地走进去，得多晦气啊---”/p

“说得也是---”/p

——/p

青燕子来到李家，伤口处的血已沾湿了深衣，使得她不禁暗嘲：/p

【这花九重，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这药根本就不顶用---】/p

香若特意将她请到闺房，端了一杯茶给她。/p

青燕子见她的手在抖，心中生疑，便道：/p

“茶水是苦的，我不喜喝---”/p

结果，香若手一松，任由茶碗摔地上。/p

而后捡起最锋利的一片，对着青燕子，厉声命令道：/p

“把衣裳脱了---”/p

——/p

哟呵，这场婚事原是一个幌子啊。/p

“今日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派人去请你。”香若说着，将嫁衣扔给她，说，“按我说的做。把嫁衣换上---”/p

“你想要我代嫁---”/p

“这是你自找的。”香若恨恨地说，“只有把你嫁出去，阿九才会回心转意，才不会和你纠缠不清---”/p

这一瞬间，青燕子有想过，给香若找点晦气。可想到，她名字里有个香字，又有些不忍心了。/p

“若是阿九知道，是你逼我代嫁，他会怎么对你？”/p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p

红盖头扔过来，盖住了青燕子的视线。/p

——/p

就这样，青燕子被人送上花轿。/p

香若用粗布蒙住脸，假装是族里的老婆子。花轿摇摇晃晃，摇了大半天，才抵达大祭司家。香若扶着青燕子出轿，又扶着她跨过火盆，来到新郎跟前。青燕子本想中段这场戏，可此时，她注意到新郎的右手缠着灰色粗布条，便改了主意。她记得离开浅滩前，她给花九重包扎过。/p

他早上出门cǎi_huā，路过荆棘林，被刺割伤了。/p

稳妥起见，她决定先试探一番。/p

“敢问郎君，花开几重最美？”/p

“自然是九重最美---”/p

如此说来，是花九重没错。/p

只是花九重，为何要假扮新郎呢？莫不是他和香若勾结，共同设局对付她？不，不可能，也没这必要。花九重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青燕子更愿意相信，花九重知道香若的局，所以将计就计。/p

“新娘子，按规矩，揭盖头之前，是不能跟新郎搭话的。不吉利---”香若假扮的老婆婆刻意压低声音说。/p

至此，青燕子暗自冷笑，道：/p

【香若啊香若，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当真不知者无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