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七姑爷 (1/1)

“叔父---”/p

傲慢的花七满，在花家当家人面前，规矩地颔首行礼。方才追了一路，先还在喘息。/p

玉湖边上，花家家主花无期收起鱼线，淡声道：/p

“从未见你这般失态过。”/p

眸色中无波澜，如死水般寂静。/p

——/p

说从未有些绝对，但她确实在叔父面前，向来都是处变不惊的模样。/p

花七满倒吸一口凉气，道：/p

“侄女追刺客而来。有刺客潜入长生阁，身手了得，暗魅亦不能与之抗衡。”/p

“哦？”/p

他紧觉地侧身，环视院内：/p

暗魅潜入，是为哪般?/p

——/p

是为哪般?/p

化作一团黑气的鬣狗龇牙咧嘴:/p

【花无期——花无期——】/p

该死，真该死。/p

杀的人太多，都忘了自己得罪谁了吗？/p

——/p

“你听，长生阁那边有人在喊---”/p

喊什么呢？/p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搜出来---】/p

花老夫人摇着安乐椅，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p

——/p

“前几日，我梦到一个女人，像是你娘，但又不像。说不上来哪里像，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像。说实话，我都忘了你娘的样子。只记得她不爱吃鱼，形容消瘦---”/p

“您记错了。”他说，“不爱吃鱼的是我，形容消瘦的是二娘。”/p

他的娘亲和他的妹妹阿莺一样，喜爱吃鱼。/p

其实最初阿莺也不喜欢吃鱼，后来不知怎么地，就喜欢上了。/p

——/p

“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p

“是，孙儿告退。”/p

主缓步后退。/p

老夫人睁眼，望着头顶绚丽的蓝天。/p

——/p

“阿九啊，你就不怕奶奶将此事告诉老四么？”/p

“孙儿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治病救人，还请奶奶成全。”/p

老夫人摇了摇头，未应声。/p

只是在心中疑惑，他就料定她一定会成全么？/p

——/p

紫竹院内，病恹恹的七姑爷咳嗽不止。/p

每次咳嗽完，他都会大口大口地喘气，这让身边的丫鬟很是紧张，生怕他下一口气喘不过来，一命呜呼。/p

“姑爷，喝点热水吧---”/p

丫鬟递上温热的白开水，七姑爷看也未看，转身谢绝了丫鬟的好意，惨白如纸的面上遍布死亡气息。/p

很多人在传，他活不久了。/p

他也觉得自己活不久了。/p

——/p

“药最好乘热喝。”/p

主推门而入，看见桌上凉透的药，有些无奈。/p

七姑爷斜卧床榻，道:/p

“这药不吃也罢。”/p

毒素侵入骨髓，已无药可救。/p

——/p

凉风从窗户涌入主起身关掉窗户，再次审视花家七姑爷深陷的眼眶。/p

虽是一脸病态，依旧俊郎如斯。/p

深邃的眼中藏了太多东西，但似乎很快，这些东西就要归为平静了。像是彻底放弃了。/p

——/p

“明日我还会再来。”/p

主转身往外走。/p

七姑爷咳嗽了几声，而后抬起头，盯着他的背影说：/p

“阿九，是我——”/p

——/p

主一怔，未曾想到，儿时的玩伴也认出他了。/p

“你叫我什么？”/p

他回头问。/p

“三英找过我，提醒我要小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p

看得出来，花三英很清楚，目前他还是安全的。只是唇亡齿寒，花三英究竟是失算，还是想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动手?/p

主估计是后者。/p

但内心深处，他对花三英尚有怜悯之情。/p

他不是没想过，放他一马。/p

将心比心，他相信花三英也有同感，所以他才铤而走险。/p

——/p

“这件事，我藏了十几年。那日，是我自己偷吃了毒药，嫁祸于你——你误会三英了——”/p

瞳孔不觉放主放佛又听见当年不堪入耳的指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