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四二一 (1/2)

高高矮矮的车辆陆续离开，店前面的路终于变得宽敞起来，连吹过的夜风都欢畅了许多。夏蕾向最后一位摇下副驾车窗的朋友挥手告别，等车开得远了，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原以为简简单单吃顿饭，没想到还是这么累，想想还要回南方去办百日酒，我真是头皮发麻！”石娇娇拉了拉，“先进去，时间要到啦！”

二林嫂和小关手脚利索，六张大桌子已经翻好台，连地面都简单清扫过，至少看不见明显的垃圾了。主题墙下，石爸爸指挥着苏望和赵永仪放好电视机，两个人又头碰头地靠在一起研究，总算将电视和手机连上了网，陈丽扶着老六站在一边张望。“跟他约了几点？”赵永仪冲夏蕾喊话，夏蕾看看表，“还有八分钟。”

夏蕾跟周继昀约好，小福星满月酒当晚，爸爸一定要看看宝宝。而依照摄制组的拍摄计划来看，小福星实际满月的那天，他们正从太平洋南部的圣克里门蒂岛拔营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过程里有十几天都是没办法联系的。所幸经过圣迭戈的时候，周继昀千辛万苦挤出了一点跟妻儿视频的时间，当地服务信号很不好，他甚至准备说服导演让他用组里的卫星通讯设备，所幸当晚他们所在的城市还算繁华，能够提供视频通话的条件，只是时间很短。

为了方便客人而购买的液晶电视有着相当不错的清晰度，连线的时候，在场的每个人都比夏蕾还要紧张，听夏蕾说可能没信号。苏望和赵永仪面色严肃地紧盯着屏幕，陈丽扶着老六，夏蕾抱着小福星，石娇娇则靠在她身边，后面就站着石家夫妇。阿千奶奶被保姆和小关两边夹击站在离夏蕾的另一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信号接通的瞬间！

屏幕上等待的标志转动几下，忽然跳动一下，画面里一片杂乱，里面还有模糊不清的对话声，“y ,w……”画面跳出来了，周继昀不知道坐在什么监控室里，他看见了一台屏幕酒宴刚刚散场的情景，朝思暮想的妻子抱着甚至没看清脸庞的孩子，远远地站在视线里……

“od!”一时没有调整过来，画面里胡子拉碴的周继昀一下子抱住头，作出同组外籍同事才会有的受惊动作。夏蕾眨眨眼，“听得见吗？”周继昀立刻清醒过来，趴到屏幕上，“我只有几分钟，这里随时会断信号，把小福星靠我近点，我看不清他！”夏蕾走到镜头前，垂眼看了看熟悉的宝贝，睫毛上挂着水珠。

薄薄的浅色襁褓，里面裹着最幼嫩的孩子，这是此刻面对面却又相隔千山万水的，他们的爱的结晶。“再凑近一点，夏蕾，我看不清，看不清他的眼睛！”周继昀着急地咽下了口水，夏蕾轻轻地说，“已经最近啦，我可舍不得把他从屏幕里送到你怀里。”“哦……”周继昀脸部刚毅的线条在人们眼前晃动，他的声音却温柔的颤抖，“我看清了，糟糕，他的鼻子好像跟我一样有点大！”“瞎说，他还没有长开呢！”

不知道是谁，有人在偷偷擦鼻涕……周继昀拼命靠近镜头，又说：“往后，往后走一点！”“什么？”“我看不清你，让我看看你的脸！不不不，像我一样，把脸凑到屏幕前来，让我吻一吻你，我的妻子！”“凑近了，我会看起来很丑，而且给他喂奶，我没有化妆……”夏蕾瞪着屏幕，看着周继昀，眼里的脸随泪水摇晃。

“别哭，还有好久我才能回来呢，别让我看见你哭，我……”周继昀摇摇头，狠狠捂住自己口鼻又松开，“别哭，我的夏蕾，我爱你，我在世界的每个角落想念你……”一阵杂乱的声音后，整个大厅里一片寂静，夏蕾抱着电视屏幕，听着耳边细细的啜泣声，说：“他说谢谢大家。”“哇！”好像是舍不得爸爸，小福星突然从梦中醒来，张嘴就哭。

“还想让他跟大家说句话呢，谁知道前言不搭后语，把时间都浪费光了！”夏蕾调整好情绪，跟石妈妈调侃道。这一幕着实让妇人心碎，眼泪掉得比谁都多，捏着餐巾纸道：“够了够了，别埋怨他，够辛苦了！不是干妈啰嗦，这次回来，让小周别再走了，谁长久经得起这些……”夏蕾咬咬下唇，抱住石妈妈脖子，“知道啦，我也受不了了！”

小福星迟到的满月酒，跟远在大洋彼岸的爸爸通完电话，他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结束了。人们从“幸福小灶”走出来时，黄绒绒一轮满月悬在半空中。众人站在空地上，苏望明天一早要赶到医院，所以要带着老六回市里，而石娇娇周一也要正常上班，事前说好跟他们一起走，明早从老六家去公司。“嗳，娇娇人呢？”陈丽一嚷，大家才发现石娇娇不在。

石娇娇被小关带到“归鸟”包厢里，站在之前她跪着发呆的椅子旁边说，“阿姐，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小关声音怯怯的，保留着她家乡的一些语言习惯。石娇娇动了动眼珠，柔声问：“是不是大家进来时你藏起来的东西？”小关细细的眉毛挤了挤，点头道：“我不是故意的，一时吓住了，不由自主就藏了起来。”石娇娇点点头，“嗯。是什么东西啊？”

小关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托在石娇娇面前，石娇娇拿起来一看，明白了小关为什么会发呆，眼前是一支黑色镶铂金钢笔，精美无比，笔帽别针顶端，一颗纯净的半克拉钻石，在普通的日光灯照明下，也闪着迷人的火彩。小关走过来，指着椅子的夹缝说：“在这里发现的，一定是那位客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