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续言 (1/2)

圣上自没有不信郑然然的道理，可如今术苍大师不在，只怕凭郑然然一面之词难以服众，便命姚书山派了手下的官员前去。

说明白了先帝真正的死因，郑然然便又将话题推入更深一层的问题：

那么，凶手是谁？

“找到这根银针以后我便请教了术苍大师，术苍大师称这根针的力道用的恰到好处，若非是内力深厚的行武之人，便是医术高明的黄岐之士。那么问题来了，深宫内院之中，会有武功高强的人混进来行刺么？”

众人摇头，彼时先帝的龙体已然抱恙，宫中戒备森严，实在不会有刺客混进来。

郑然然对这回答很是满意，便笑了笑，续说：“于是我去了一趟太医院，查到了先帝驾崩前一段时间为先帝问诊的太医，此人姓黄，在先帝驾崩以后便以医术不精为由辞官回乡。几日前，关头儿在黄太医的家乡常州找到了他，并且将人带到广平府审问，黄太医称当年的确是他在针灸之际将这根银针推入了先帝的头颅，幕后指使之人，乃是瑞王殿下。”

关绍会意，便又从那一沓纸张中翻了翻，找出一张来递给圣上，“禀圣上，此乃黄太医的口供，此刻人还在广平府中关押，若要问罪，卑职可以去将人提来。”

圣上一张少年脸孔上满是震惊之色，接过关绍递过去的口供时还有些怔仲。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自己父皇竟是死在瑞王的手上，这并非是朝臣诛心，而是兄弟阋墙。

郑然然只觉得江玠的手心微微出了汗，却见他面色还算平静，只恨昨夜吴家小姐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拖住了她的脚步，不然她一定会提早去寻江玠的。

江玠也已经注意到郑然然的目光，便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

她会意，心中担忧解了大半。

这会子功夫圣上已经看完了黄太医的口供，便将那份口供往桌子上一拍，冷问瑞王：“皇叔，此事您不会也觉得是郑姑娘在诬陷您吧？”

瑞王从郑然然说起先帝死因之时便不曾再言语，他沉默了半晌，缓缓抬头去看郑然然：“还有别的么？”

少女冷笑一声，“自然是有。”

她再度回身，从关绍手中的一沓纸张里取出分卷，道：“几年前临安府一案，被我与宴山王碰上了，但若不是我们被昭明观里的青紫木迷晕，也就不会在那里多逗留一日。命案是查清了，那青紫木的由来却没人知晓，为此，我寻到一人。”

话毕，门外便款款走进一名女子，乍然看去娟然大方，细看之下却有些胆怯，想是生平头一回入这皇宫内苑，又是头一回面圣，心中紧张。

江玠瞥了一眼，略感意外：“许姑娘？”

来人正是郑然然与江玠当初在临安府遇到的那个装神弄鬼的道姑，事后她与郑然然交情不错，事后二人回了汴京也就不曾见过了。

郑然然叹了口气，“许姑姑，你将之前同我讲过的那番话，再说一遍吧。”

许春儿的面色甚是胆怯，听了郑然然此言便点了点头，道：“当日昭明观里的青紫木，的确是我种下的，却是受人指使，有个自称瑞王府管事的人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将这青紫木种下，说是事关朝廷大事，不可与人声张。”

旁人对青紫木一事都不甚了解，在场之人唯江玠与郑然然亲身经历此事，纪棠与陈酌等人也算知情，当下便觉得此时奇怪的很。

彼时江玠与郑然然在临安府游山玩水，江玠又只是广平府校卿的身份，对朝堂之事压根儿没有威胁，瑞王花上这许多功夫是为什么？

郑然然看出他们的疑惑，却没急着回答，只听江玠微微叹了口气，已然猜出了答案：

“想必皇叔费尽心思安排此事，是为了拖住我与然然回朝的脚步吧。”

此事却有道理，若不是他们在昭明观里耽搁了时间，就不会遇到次日的命案。

“不错，若我没有猜错，当年应该也是王爷派人将赵济源到了临安的消息告知了觉明和尚，只可惜觉明已死，此事无从查问了。”

一阵唏嘘，瑞王冷冷勾了勾嘴角。

当年的案子牵扯到陈酌的兄嫂，他最明白其中始末，知道这案子耗费了江玠与郑然然数日的功夫，却还有一事不解：“只是瑞王设局将你们留在临安府，又有什么用意呢？”

郑然然回眸看他，略带笑意：“陈大人别忘了，当初我与宴山王赶回汴京城，紧接着便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一番思索，顿时恍然大悟。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当年的事情却难以忘却，因那的的确确可以称得上是举朝皆知的大事了。

圣上眸光深沉，缓缓开口：“皇兄与嫂嫂回朝那一日，林舒玉死了。”

确是当年郑然然与江玠赶上了林舒玉的封后大典，紧接着便得知了林舒玉坠亡的死讯。

只听郑然然道：“当初林舒玉被人用钻石碎片害死，我一直觉得不解，这样的杀人手法甚是新鲜，沈殿清一个宫闱女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事情这么穿起来一想，各人有各人的猜测。

紧接着，便又有一人踱步进来，冰雪天里一身青纱衣甚是醒目，她仪容甚雅，姿态端然，清然的眉宇间还透着些凌然气度，与方才颤颤巍巍的许春儿大相径庭。

朝臣之中有认得她的，不由地惊异出声：“沈婕妤？”

正是沈殿清。

郑然然看着沈殿清微微叹了口气，这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