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背景 (1/2)

王氏约了几家夫人，定好了时日，在三月二十这天出发。意外地是王氏的哥哥因着朝廷调令，要去江南赴任。顾钰荷和顾钰莲听了此事，想要跟着舅舅去江南玩。王氏想着两个女儿都快到成亲的年龄，放她们出去长长见识也好，就允了。

二房的安姨娘和顾钰萍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没跟着一起去。大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正跟着掌家之权较劲，也都没来。老夫人好不容易见着小儿子，新鲜劲还没过呢，恨不得黏在儿子身上。

最后只有为母祈福的顾钰恒跟着去了。柳姨娘自毁容之后，郁郁寡欢，长日缠绵卧榻，女儿去佛前祈福名正言顺。

只是仍旧要苦读的顾华书，好像老大不乐意地样子。顾钰恒想起他那张皱得跟个老学究的脸就想笑，这弟弟跟着柳姨娘，颇有些那她当踏脚石的意思。自己还想着春天多联系联系感情，秋天就能收获一个乖巧的弟弟，现在看来，不提也罢。

小草的娘已经成功混到厨房去，做了个杂役。这事说来容易，是佳乐出的主意，给厨房一个惯爱偷奸耍滑的烧火婆子，下了巴豆，连续拉了好几天的肚子，自然没法去上工，误了许多事情。厨房管事干脆换了她，佳音恰好奉上比其他人丰厚许多的孝敬，顺顺利利地进了大厨房。

顾钰恒摸摸下巴，俩丫头都是人才，值得培养。交代了小草娘认真打听消息，她回来的时候要知道顾府都发生过什么事，就带着佳音佳乐出门了。

“哎哟！”顾钰恒摸摸后脑勺，第十二次感叹，为什么她就生不逢时，当了个庶女。佳音挪过去，对顾钰恒提议道：“要不，小姐睡在奴婢身上好了。”

顾钰恒摆摆手，瞌睡都被磕跑了，不睡了。怨念的目光似乎透过车帘看到王氏的乘坐的马车了。

王氏是当家主母，乘坐的马车代表一府的脸面，堆金砌玉的，怎么没有小偷来把车身上镶嵌的金丝给撬走，顾钰恒默默嫉妒地想到。

车身是黑楠木做的，雕花刻玉，沉郁大气。绣着同色团花的深蓝锦缎帷裳，上垂七彩琉璃珠，四周都垂挂了黄玉葫芦流苏挂坠。车座上有厚厚两层绣花坐垫，还有金丝绣团花锦靠枕，放吃食茶水的小桌子，煮茶的小碳炉。

顾钰恒想着扫了一眼，自己坐的其中的马车，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外面看上去倒还好，很符合顾府的门楣，里面看上去也很好，很符合她不受宠小庶女的身份。握紧粉拳，暗下决心，下次出门她也要换个高端大气的宝马香车。

“小姐，您可是无聊了？奴婢给您讲讲故事吧。”佳音挪过小杌子，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看着顾钰恒。

想起被佳音的口才支配的恐惧感，顾钰恒轻咳一声，“你那口才给我讲故事浪费了，”指指静坐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佳乐，“佳乐给我讲吧。”

佳音闻言瘪了瘪嘴，飞快地看了一眼佳乐，伸手给顾钰恒锤起腿来。

佳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手足无措，双手沁出汗来，紧紧握住的裙摆都被濡湿了。她和弟弟原先在家时，为了避免被看不顺眼的继母打骂，都会尽量减少存在感。如今被人目光灼灼得盯着，找个地缝塞进去的想法，赶都赶不走。

佳音疑惑地回头推了呆愣的佳乐一把，“楞什么呢，小姐叫你讲故事来听呢。”

“嗯，好。”

佳乐仔细回想了一下，初入顾府时，自家小姐当了甩手掌柜，需要自己去向其他下人请假规矩。每当此时，他们总会下意识地把她忽略掉，与自己交好的人侃侃而谈，所以她一不小心就听了许多八卦。

稍微在脑子里组织好语言，佳乐清了清许久未开口的嗓子，轻声说道，“芜衡院打扫庭园的二狗子，他的表哥的妻子的姨母，是荟萃院的大老爷的长随的母亲的妹妹的好姐妹，听他的表哥的妻子的姨母说，大老爷的长随的母亲的妹妹说大老爷可能养了一个外室。”

佳乐整理了半天思绪，终于把事情捋顺了讲述来，心脏微微提起，眼含期待地看向顾钰恒，希望小姐会喜欢她的故事。

这么小一段话，信息量略大啊。佳音诧异地张了张嘴，倒是没想到，佳乐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她自诩自己自来熟，能和大部人打成一片，也没有得到过这么劲爆的消息。

佳乐说的这个二狗子她也知道，名字叫顾十一，据说是老夫人的陪房之一，掌着车马的林管事的儿子。他娘特别能生，现在老夫人送去伺候顾四爷了，据说是沾沾福气，希望四爷再努把力，给她添上几个乖巧可人的孙子孙女。顾十一老实的很，寡言少语的，佳乐怎么从他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佳乐一口气说完，顾钰恒光是搞清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就废了许多脑细胞，不过“佳乐真是没想到你八卦的能力也很强啊！”。顾钰恒也颇有些讶异，原本她以为佳乐平日沉默寡言，少有与府中之人交往，不大会知道太多府里的事，所以会给她讲讲他们外面的故事。不过今日所听之事，上辈子她可从未听闻。

顾家大爷是长房庶子，地位尴尬，这些年老夫人致力于打压庶子，给嫡子铺路。顾大爷应该是不满老夫人，当初随意给他配了商户女。

小本本记上，有空给它安排了，府里这么风平浪静地，不好搭戏台唱戏啊。

八卦是什么意思，这是喜欢还是不满意啊？佳乐也知道自己笨嘴拙舌，不像佳音小小一件事也可以说得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