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消失的英雄 (1/3)

苦难从来就不是什么财富，苦难就是苦难，只是躲避不了苦难才去想尽一切办法克服，期间伤痛有多少，心酸有多少只能在心中深深埋藏，埋藏的负面情绪可能会发酵成甘美的酒浆，往后的日子时不时拿出浅饮几口，让精神变的迟钝，在人间路上走的不再那么辛苦；也有可能侵蚀千疮百孔的心灵，留着脓水的疮口带来的不只是伤痛，还有本人自身无法理解的疯狂。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王忧无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计划，连续的变故让他疯狂，前一刻他对这个恶魔保留自己的看法，下一刻他想杀死她。矫情的寻死只有自己想去做才能做，而他人用自己生命做筹码这种事情，无论在哪里，他都不认同。

天晴不知道身后的猎物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被拦腰抱住，前进的步伐受到阻止。

“她是恶魔的王族，杀死她！”王忧无侧过头向杰西卡的方向大声吼叫。

杰西卡看着王忧无的举动眼神中露出不忍的神色，她是将军，任何时刻都不允许优柔寡断。她曾无数次告诫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是此刻她心中的不忍让她四肢冰凉，这个喜欢傻笑的小僧侣不知何时成为了自己支撑这场战斗的支柱。

每次和恶魔战斗结束，拖着疲倦的步伐，看到仰躺着看着苍穹傻笑的小僧侣，杰西卡有种放松的感觉，如果自己的弟弟还活着，那么也是这般年纪，远远看着他在那里傻笑守护克雷西亚的决心会变的更加坚定。

不知何时杰西卡想着作为将军要与士兵亲近，带着这种想法来到他身边。硝烟和泥土染黑的脸庞让她感到好笑，不过幸运的是，每次自己见到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脱力而已。

“杰西卡，我还活着。”王忧无白白的牙齿在漆黑的脸上衬托的耀眼，哪怕是在落日黄昏下，那份金黄的余晖也没有渲染丝毫。

袭营的想法在杰西卡看来可笑，可是可笑的计划破坏力却不会让人发笑，他的演讲不成熟，又有些自以为是，那份自以为是让她心头一紧，不过随即而来的话语还是得到她的认同，今夜的他们会成为英雄，属于人类的三千英雄。

“王忧无回来，这场交易很成功。”杰西卡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她可能不适合当一个将军，她有妇人之仁，这次战争结束后，她打算请辞晚风城的游击将军，她打算要求成为王城的守备将军，作为一个统领三千英雄的将军，她有资格向教会和贵族们提出这个要求。

“杰西卡，你tm是不是傻x？眼前这个家伙是恶魔的王族，杀死她，请让我带着荣耀死去，这份荣光，会铺就我见到光明神的道路，我，是个英雄！”王忧无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天晴的重击，身体里传来的咔咔声，伴随着模糊的意识，他用最后的力气喊出。

这一刻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只是不服，他以为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是好的。他重视每一个除了自己的生命，可是他也想别人同样重视自己的生命，在天晴身上他没看到这些，好在杰西卡表现的不错，哪怕是片刻的犹豫在王忧无看来也已经很满足。

人类一开始的愿望很渺小，也很单纯，作为智慧生灵不仅要预防野兽的进攻，还得面临食物短缺同类的进攻，于是活下去的卑微愿望让他们做出很多可笑又可悲的事情。活下去的自私基因如同烙印一般刻入每个人的灵魂，可是随着文明进步，人类对自身的世界了解，那份烙印变的有些模糊，懒人与英雄支撑了社会的进步，物质和思想的双重进步，让人类从兽中脱离出来。

“是啊，你是个英雄，你是克雷西亚的英雄，是三千人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杰西卡喃喃着，她看着王忧无由一个脏兮兮的人变成一个血人，喃喃着。

“那么......”杰西卡瞪大眼眶不让眼中的泪水溢出，“安捷伦，卡希尔，维拉，桑切斯，请四位大法师为我们的英雄进行加冕仪式！战士们做好防御准备，弓箭手准备防御射击，小家伙谢谢你！”

这才像个将军嘛，而且我不小......我可是十八岁。

场中的天晴没有想到，那群恶魔也没有想到，在恶魔与人类战场的中心空地爆发出灿烂绚丽的光，烟花般的魔法让人眩目，恶魔大将牺牲自己而创造出的人造太阳的光芒在这一刻被这空地的光芒所压制。

人类的英雄，只有人类的荣光才能为其加冕，人造太阳那算什么？就算是真正的太阳，在这些大法师不要命的狂轰乱炸下，所迸发出的光芒在这颗星球上，也不损与阳光。

恶魔并没有采取任何举动，因为大将的身躯已经被分解干净，虚空的光芒正在逐渐减少，此刻最好的战略就是防御，只有坚守阵营，才不会白白浪费大将和公主的牺牲。

看到恶魔们投鼠忌器的样子，杰西卡下令为她的英雄处理后事，英雄应该享受国葬，而不是待在这个地方，下令之后，杰西卡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气，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这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得到补充。

杰西卡不知道自己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王忧无支离破碎的尸体，但是她还是想去做，从心，仅仅是从心而已，想去做就去做。

“将军......”从空地回来的希德欲言又止。

杰西卡抬起头，扬扬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希德没头没脑的话让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