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李子健在教室里做习题，班门口来了几个奇装异服的男生。他们几个，有人穿喇叭长裤配人字拖，有人穿花裤衩配白衬衫，有人脖子上戴一串骷髅头，有人耳朵穿了环，似乎故意标新立异。倒是头发都推了小平头，让他们有了统一的标志。
考前最后一天，班主任让大家考前稍微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自由支配时间所以教室里学生不多，有人在教室后面背英语，有几个学生在讨论问题。
门口为首的高个子男生吹了一声口哨，大家都抬头看了过去。
“李公子，哥们儿有事找你，出来聊聊。”
李子健斜眼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做练习。
“嘿，这么不识抬举！”门口有个胖子举起了拳头。
“别激动，”高个子男生拦住了他，“李公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得拿点宝贝让公子验验货。”说着掏出了一串摩托车钥匙。高个子故意晃了晃钥匙扣，一个哆啦a梦小公仔和一个木制的“丁”字串在一个环里。
李子健认识这个钥匙扣，那是隔壁班薛丁铭的。
“李公子，大家都是文明人，要不借一步说话，免得当众献丑？”
李子健终于站了起来，“啪”一声把笔扔在课桌上。
高个子男生一声冷笑，转身走了。
李子健跟着出了教室。
他们几个人来到学校一处偏僻的围墙下，对方几个跟班的男生对李子健推推搡搡，嘴里也骂骂咧咧。
“李子健，薛丁铭为了你可是放弃今年高考了，你还能看得下书，这么心安理得呀。”高个子男生冷笑着说。
“你们对薛丁铭做了什么？”李子健冷眼看着高个子。
“没什么，就是跟他算算账，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扎啤酒，一个烧烤架，钱也不多，一辆破摩托车够还了。”
“你们抢了薛丁铭摩托车？”
“怎么是抢呢，这话说的，吓死我了。是还债，薛丁铭还债，听懂没？”
“不关薛丁铭的事，要钱来找我！”
“知道你李公子有钱。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啊。烧烤摊是薛丁铭砸的，就得薛丁铭赔钱。”高个子又冷笑一声，“不过，李公子可差点把我兄弟打残了，这个帐怎么算呢？”
“明天高考了，等我考完试，该怎么算怎么算，说到做到。现在最好别惹事，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嗬，口气还挺大。”胖子又要挥拳头。
“行了。”高个子拦住了胖子，“李子健，都是出来混的，别他妈跟我装x，知道你想从良，念在当年也一块打过架，就再给你两天时间，9号下午我们再来找你，多一秒都不行。”
说完高个子一挥手，几个跟班就撤了。李子健看到他们踩着围墙下的几块砖头，双手撑起，纵身一跃，翻出了围墙，胖子跃不过去，墙上有人拉了他一把。围墙外的小树林里停着几辆摩托车，他们骑上摩托车嘴里打着璇儿呼啸着走了。
9号下午，高考最后一科结束，铃声响起。
老师们收完考卷，李子健站起来快速地把桌面的文具扔进文具袋里，拉上袋子拉链，走出了教室。
考场外的警戒线已经撤了，家长们围在校门口翘首张望。
李子健率先走出校门，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那几个小混混，他们两人一辆摩托车，都在车上坐着。李子健过了马路，上了其中一辆摩托车。
这群人穿过闹市，来到郊外的一块荒草地上。高个子先下了摩托车，往李子健乘坐的摩托车走过去。李子健刚下车，还没站稳，高个子一个拳头抡过去，李子健反应快，身体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后面有人箍住了李子健的脖子，李子健双手抓住对方的手，拿手肘去打对方的手臂，俩人还在较劲儿，高个子上来一拳打在李子健在肚子上。李子健猝不及防，疼得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弟兄们，揍他。”几个跟班上来拳打脚踢。李子健寡不敌众，倒在地上没有还手之力。
打了一会儿，高个子走上前来：“行了，行了，别打死了。”几个跟班停了下来。
“李子健，今天我们两清了，以后再到我地盘上撒野，哥们儿可就没这么客气了。走了，喝酒去。”
几个人又一窝蜂骑上摩托车，呼啸着离开了。
李子健趴在地上，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了一遍，也不知道该找谁，自己被打成这个熊样儿，一定不能找同学，想打给薛丁铭，这小子今天要跟女孩表白，不想坏了他的好事，家长老师肯定是要瞒住的。
他还在翻看通讯录，电话响了，是班长打过来的。李子健这才猛然想到今晚应该去参加毕业酒会，忘记请假了。
李子健调整一下呼吸，接了电话。
“喂，班长，我今天肚子不舒服，考完试就回家了，都忘了跟老师请假。毕业酒会我就不去了，替我跟老师和同学们说一下。嗯，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李子健从地上趔趔趄趄地爬起来，走出荒地，走到大路上。现在应该是吃饭的时间，路上没车也没人，有野狗冲他叫了几声，被他赶跑了。他捂着肚子往回城的方向走，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些擦伤。
走了一小段路，李子健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猛烈咳嗽起来。夜色渐浓，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城市的灯火。
突然，后面有车灯照过来。李子健赶忙站起来，跳到马路中间挥动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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