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魏蔚的信 (1/2)

寒窗十几载，传说中命运转折点的高考从开考那一刻，就已揭去了神秘的面纱。考生们都已久经题海大战、考场历练，大多数考生很快就适应了这场气氛更为严肃的知识比拼，提笔思考，迅速作答。高考，像是一场套路已了然于胸的即兴表演，每个人按照既定主题，以笔为剑，舞动出规范熟稔的动作，为自己完成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接下来的各科考试次序进行，时间在每个人的笔下悄然流逝，青葱岁月如一列火车至此戛然而止，青涩而单纯的高中生涯被强硬地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是喧闹而热烈的毕业聚会，每个人都在借此宣泄积压已久的学业压力，尽情释放青春热情。男生们勾肩搭背，邀酒共欢，女生们互相拥抱，洒泪致别。

魏蔚今晚喝得有点多，拽着初夏绕全场给每一个人敬酒，甚至勾着班主任的脖子，喷着酒气跟老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叫老师不要忘记她这个笨小孩。老师温婉地拍拍她的肩膀，跟她说，最后酩酊大醉，被班主任和几个女生一起扛回宿舍。

第二天一早，魏蔚的爸爸妈妈开车来接她回家。魏蔚的弟弟，魏然，一个9岁的小男孩，也跟着一路手舞足蹈地来了。

他今天穿一身阿根廷球服，鸭舌帽的帽檐故意扫到后面去。车刚停稳，他就自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轻车熟路地直奔魏蔚的宿舍楼。

宿舍门没关。

魏蔚躺在下铺，四仰八叉，酒醉未醒。

初夏今天特地早起从家里过来送魏蔚，看到她还在睡觉，自己坐在下铺拿本书翻着。有两个女孩正在收拾衣物，她们边各自忙着边聊着昨晚的八卦。

“哎，你们知道吗？昨晚张晓东跟玲玲表白了。”

“真的呀？我早就看出来他们有点那个意思。”

“是呀是呀，我听说他昨晚故意把自己灌醉了，大着舌头跟玲玲说……”说话的女孩假装成喝醉的晓东，一手叉腰，一手撑在衣柜门上，另一个女孩很配合地半曲着腿，双手打开紧贴着衣柜。

“玲玲，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说话女孩一脸深情。

“嗯嗯，yes，i do”

假晓东闭上眼睛，嘟起嘴巴，要去亲吻假玲玲。

假玲玲一手推开了假晓东：“去你的！”

三个女孩笑成一团。

魏然猫着腰，躲在走廊里的窗户下面偷看了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个女孩看了过来。

“哎，魏然来了。”

“魏然，你来啦，快进来。”

“魏然，爸爸妈妈呢？”

“哎呀，他们爬楼梯慢死了，我自己先上来了。”

魏然看到躺在床上的魏蔚，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拍了一下她肩膀说：“快起来，懒猪。”

魏蔚哼唧两声，翻过身去，接着睡。

魏然夸张地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作出扇风的样子，说：“哎呀，臭死了，跟我爸喝醉酒一样臭。”

初夏她们都笑了。

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

魏妈妈站在门口，魏爸爸跟在后面。

“阿姨好。叔叔好。”

“大家好，大家好，恭喜你们呀，终于完成革命任务，预祝大家都考上理想的学校！”魏妈妈嗓音洪亮，方脸，高鼻梁，眼睛炯炯有神。魏蔚就像妈妈的翻版。

魏爸爸笑容可亲地跟在魏妈妈后面进了门。

“谢谢阿姨。”大家随声应和。

“哎？魏蔚这丫头去哪了？说好了一早就来接她的。这衣服也没收拾。”魏妈妈来到魏蔚床前，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在上铺找了一圈，没找到魏蔚，看到床沿上挂着几件魏蔚的衣服，顺手就去拿下来。

“阿姨，魏蔚昨晚上……”初夏刚要解释。

“在这呐！！睡得跟猪一样。”魏然幸灾乐祸的声音，说完自己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魏妈妈寻声望去，看到魏然站在对面下铺床前，一根手指着枕头上的一只大脚丫。顺着脚丫往腿上看去，有个人连头到脚踝处都包裹在被单里。这身形，这睡姿，一看就是魏蔚。

魏妈妈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在魏蔚屁股上狠狠扇了几下。

魏蔚被打疼了，在被单里发出了“啊，啊”的惨叫声。

大家都被逗乐了。

魏爸爸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叹了口气。

“快起床啦，快起床啦，天塌啦，地陷啦，大懒猪，不见啦！”魏然拿个脸盆过来敲锣一样，边敲边喊。

魏蔚终于受不了了，猛地坐起来，郁闷至极地捶打床板，像小孩儿一样，两条腿乱踢地发泄不满情绪。

“哎呀，妈，你还管不管他啦！我好不容易考完试要睡个懒觉都不行，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说完斜眼怒视魏然。

魏然知道情况不妙，冲魏蔚做了个鬼脸跑出去玩儿了。

“你也真是的，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瞧你这一身酒气，跟个酒鬼似的。”魏妈妈说着就拉开了魏蔚的被单。

“妈！你也这么说我！”

“好了好了，不说了，她爸，去给孩子打盆水来洗洗脸。”

“不用了，我自己去！”魏蔚赌气地跳下床，跻着拖鞋往厕所走，故意让拖鞋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以示不满。

“你这孩子，怎么走路呐！说多少次了，别拖着脚走路。”

魏蔚走进厕所，顺手把门带上了，砰一声响。

“这孩子……”

魏妈妈还想说什么，被魏爸爸拉住了。

“快给孩子收拾东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