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浩外公病重 (1/2)

高三开学以后，初夏就很少见到杨浩。

杨浩的外公病重住院了。杨浩每天来去匆匆，中午也要去医院守着。

杨浩的班主任组织班里几个同学去医院慰问，带回来一些消息。杨浩外公情况不是很好，杨浩的妈妈请了一个月假，工厂不再批假了，给出最后通牒：要么辞职，要么回去上班。

杨浩妈妈说，她这个年纪了，除了在纺织厂上班，什么都不会，辞职了不知道去哪找工作。工厂上班虽然辛苦，但算上加班费，一个月工资也有三四千。现在医院这边每天都在烧钱，杨浩上大学也要攒钱，她不能失业。权衡再三，杨浩妈妈已经回去上班了，下班就来医院。

班主任带来学校的一点慰问款和一个消息，学校打算组织一次募捐活动，相关手续已经办理好了，今天回去就发布消息。

杨浩妈妈拉着班主任的手：“张老师，替我谢谢校长，谢谢老师和同学们，捐款就不用了。杨浩打小没有爸爸，自尊心特别强，他最怕别人可怜他，要是知道学校给他捐款，他会连学也不上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用粗糙的手掌擦干了眼泪接着说：“这边有他大姨、姨父汇钱回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我现在上班了，工资也能应付。张老师，就别麻烦学校，麻烦大家了，杨浩不想让同学们知道他的情况，马上就要高考了，也别耽误了大家的学习。”

张老师叹了口气，把一个信封塞到杨浩妈妈手里：“这是学校的一点心意，这个你一定要收下。捐款的事情你们再商量商量，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杨浩的成绩一直很优秀，很有希望考上清大，学校特别关注他的情况，我们都不希望他耽误了前程。”

杨浩妈妈重重地点了点头。

初夏打听到了杨浩外公住院的地方，一天中午去到了医院。

病房里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属都睡觉了，杨浩正在外公床前帮他擦洗身体。

杨浩外公侧着身体背对着门，瘦骨嶙峋，手上打着点滴，喉咙里发出浑浊的沉重的哼哼声。杨浩很仔细地轻轻地一点点帮外公擦拭后背，然后把毛巾放到旁边的洗脸盆里洗一洗，动作那么轻柔，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再把毛巾拧干了继续一点点轻轻擦。擦完以后又轻轻地来回搬动外公的身体，帮他把病服上衣穿上去。外公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杨浩赶紧稍微抱起外公的上半身，拍着外公的后背，外公咳嗽了一阵，吐出一口浓痰。杨浩拿毛巾接着。

初夏躲在门后看着这一切，她看到杨浩额头细密的汗珠。她想走上前去帮一下杨浩，抬手要推门，又停住了。杨浩应该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期末考试之前，杨浩来找初夏，递给初夏一本笔记本。

“我按照文科高考数学卷的出题思路，帮你挑出来一些必考和难考的知识点，你把这里面的题目都做一遍，记住解题思路和步骤，期末考试问题不大。下学期回来我再陪你复习功课，帮你查缺补漏。期末考试细心点，别浪费每一个得分点。”

“嗯，我记住了。”很久没有见到杨浩，初夏现在满心欢喜。“外公怎么样了？”

“还行，这两天能喝点粥水了。”

“嗯嗯，我考完试就去他，希望寒假可以陪你接外公回家。”

“好。”杨浩笑了。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高三又补了一个星期课才放假。离过年只有四天了。大家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放假第一天上午，几个高一同班的老同学相约去医院看看杨浩外公。集合点在校门口。

李子健姗姗来迟，走路一瘸一拐的。

初夏问：“子健，你怎么啦？”

“别提了，昨天不是去庆祝放假了么，跟二中的篮球队打比赛，太久没运动了，跟二中的人撞了一下，就把自己脚崴了。”

大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他的伤势，可以看到他脚踝处很明显地红肿起来。

“没事没事，小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妈小题大做，非得让我去她朋友的骨科医院看看。”

初夏说：“子健，你这个伤可大可小，还是去看看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魏蔚说：“是啊，我听说打球还能把筋键拉断呢，以后就瘸了。”

李子健佯装要去打魏蔚的头：“你这个乌鸦嘴。”

正说着，突然“叭——叭——”响起几声汽车喇叭声。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后排的车窗降下来，李子健的妈妈在里面招手。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能感觉到气场强大。这是一个很严厉的妈妈。

“子健，快点，跟医生约好时间了，杨医生很难拿到号的。”

“快去吧，子健。”

“那……哎。你们帮我把这个红包拿给杨浩吧，替我解释一下，我改天再去看他。”

“好。”

杨浩一瘸一拐地上了车。杨浩妈妈跟大家招手：“同学们，改天来家里玩啊。”然后摇上车窗就走了。

大家骑着自行车来到医院。

初夏领着大家找到了杨浩外公的病房。杨浩外公的病床是空的，听同病房的人说，早上送去手术室抢救了，还没回来。

大家又询问着地方，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杨浩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深深弓着腰，双手支在膝盖上，手掌抱着头。目光空洞。大家或坐着，或站着，陪他等手术结果。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亮了。杨浩外公被推了出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