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佩曦 (1/2)

七斤走了以后，王二、宁小姐之间还是有点小沉默，两人沿着官道边的小径胡乱走着，宁小姐突然绕到王二身前，敛衽万福，“王兄，小妹之前小心眼，对你多有误解，还厉言相逼，简直丧心病狂，向你道歉啦，望王兄大人大量不计较。”道歉的话宁小姐说的大大方方，只是脸上也看不见什么愧疚之色，王二赶紧打躬作揖，嘴里紧着说：“无妨无妨，都已经过去了，我都忘啦哈哈哈。““说忘了的人才最记仇的，你这么说就是要记在心里，以后要报复的是不是？”“哪里哪里，我哪儿敢，咱俩这关系不行下一站你请清炖羊肉好了。”宁小姐抿嘴一笑，算是答应了下来。这么一闹，两人的关系还好像更拉近了些，宁小姐说话都比先前随便了不少。

接下来，王二又恢复了随随便便的本色，误会虽然消除了，但是好多细节也不得不弄清楚的。这时候，他也意识到，不管刚才宁小姐如何急赤白脸的发脾气，出发点却没有恶意，都是为了他和七斤好。

“过几天我悄悄把五禽戏口诀背给你听，你帮我评判评判好吧。”王二想出的与人发出善意表示的办法就是送绝技。

“不可。王兄好意小妹心领，刚才我忘了跟七斤交代，这会和你说也一样。”宁小姐拉住王二的袖子，强迫他停下来听她说话，面色极其认真：“我不开玩笑的，什么送口诀的话今后王兄不能再说了。不仅不要和我说，和任何人更不能说起。武林内功心法何其珍贵，名门大派，为防止独门心法泄露，是绝不惜血流漂杵的。反过来说，武林人物，为了武功心法，或者说高级心法，也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杀人只是其中最低级的办法而已。真碰上了，你会觉得死都是轻的，有时候你想死都死不了。”王二听的脸色一变一变的，怎么可能死都死不了呢？“你别不信，他用奸计抓了你，强要你的心法，你骨头硬，死也不吐口，宁死不屈，你觉得可以了吧。可是他又去抓来你的至亲好友，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摧残，你受得了吗？他要威胁你，你要是自杀，他会杀了所有人，你该怎么办？”

王二听了脸色发白，虽然脑子觉得不至于，但心里明白恐怕很至于。他只是江湖经验少，但智商是高的，见识也有一些，对人心的叵测，读书的时候早已经有了体验，逢高踩低的书生碰见的就不少，四处挖坑毁人名声的也不是没见过。“单独江湖人物觊觎像你这种个人或者小家族拥有的顶级功法的还好办一点，只要你武功高，杀了他就是了。但要是遇见名门大派看上了你的功法，那你面对的恐怕就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丑恶，还有整个人面对一个世界的无奈无力。常常你功法乖乖献给人家，还得真心诚意的跪谢人家讲求江湖正义，替你报仇血恨什么的。”

王二听了这些默不作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从小就懂得，响鼓也不用重锤敲，他立马躬身一个长揖，“在下晓得了，多谢宁姑娘肯告诉我其中的关节厉害。随后我就和七斤讲，功法的事就自己躲在门背后乐乐足够了。”

这时商队歇息时间已到，大队出发，几个人也没法再说悄悄话了，只能一路挤眉弄眼、眉目传神。眉毛眼睛除了忍受关陇风沙之外，还得受三人派遣，飞来闪去担当通讯角色，私下里抱怨不休不提。

路上行程不止一日，这时已经行出陕西地界，到了甘肃军司的陇州，这里已是传统地域上的陇右地界。陇右是本朝龙兴之地，立国数百年朝廷一直着意扶持的，但由于实在处于帝国西陲，自然条件在北方来讲虽还不错，然而要常年应付西方及北方此起彼伏的夷胡骚扰，因此和江南财货之地比繁华是说不上的，只能说是丝路来往之间的通衢之地。

西北贫瘠之地，向来不以饮食见长，拿得出手的就是各种面食，还有就是牛肉羊肉红焖清炖。宁小姐显见得是南方口音，虽一路上什么也都吃，但能看出来都不甚喜欢，晚间到了陇州，七斤叫嚷白天说好的清炖羊肉。三人遂给商队打了个招呼，自己出去觅食。找店小二打听，说是住的客栈不远就是陇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叫同福楼。进得酒楼，小二拿上菜单，一看还是各种大鱼大肉粗豪的吃法，宁小姐就不满意了，叫来小二细问，问出来的菜名一概说没有。最后说的小二脸红，跑进去大概是请示了掌柜。掌柜的专门跑出来致歉，说不是怠慢贵客，酒楼从老板掌柜到大师傅其实还都是南方来的，实在是这边的客人不耐细嚼慢咽，精细的菜食他们也不喜欢，卖不动，慢慢也就随了当地的大流。

宁小姐明显是这几天馋的有点惨，想了想，就对掌柜的说我跟你进去见一见大师傅。然后就施施然进了后厨，不一会又出来了，带着神秘得意的笑容让王二七斤坐等佳肴。过了有两刻时间，突然一阵异香扑鼻，见小二端着一个大铜盆出来放在桌上，几人往盆里看，红红白白煞是好看。小二旁边还跟着个胖子，看打扮就是本店的大厨，大厨半塌着腰，满脸堆笑，神色里还带着不少期待。

宁小姐一摆筷子，朝王二示意，王二这会已经看见盆里白的那是鱼肉，红的便是从海外才传进来不久的辣椒，其余花椒大料等物也在油汤里沉沉浮浮。王二伸筷子夹一块鱼肉入嘴，先觉得出奇的鲜嫩，随后辣味、麻味儿一起翻出来，让初尝麻辣的王二不由得大张着嘴直哈气。宁小姐在一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