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无腿先森 (1/2)

船长加快手里的动作，不过他砍那个粗壮的大木头制作而成的锚枪机实在是太费劲了。不久，又来个伙计过来帮忙，那十多岁的少年既瘦且弱，抡起沉重的大斧头没几下便累的满头大汗。

两个人砍肯定比一个砍要快多了，木屑飞溅咚咚直响，两人砍了一阵子累的呼呼直喘粗气。又来了俩伙计来换他们，不是他们不够卖力，而甲板是倾斜的，实在是不得劲。到后来锚枪机终于发出嘎嘎的断裂声，船长吆喝声：“快闪开！”

“喀嚓”一声那个木头墩子终于拽下好大一块甲板脱落，木船猛然失去牵引力，速度骤然放缓，几个人收不住脚，一齐摔倒在甲板上。不过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几个人瘫软躺倒在甲板，一时也爬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船长才从甲板上爬起来，凑在亮光处一看，就见手上全是血，脸上也不知道是在哪儿蹭破了，血流了一脸，看起来很是吓人。不过活动了下，还好，还没受到什么致命伤。吆喝着伙计们检查船只破损的地方，看船有没有漏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万一船散了，那用不了多久就会葬身海底。

伙计们跑到底舱去查看，船长则举着火把走到船头检查受损情况。船头的船舷被扯下好大一块，露出下面黑洞洞的船舱，除了这外伤，一时倒没发现有船开裂的重大灾难。

叫来一个伙计守在桅杆，自已跑到船底去看，船底靠近船头的龙骨附近果然有块船板被什么东西给撞破个大窟窿，海水已经淹没到小腿那么深了，还在汩汩往里面狂涌。

船长让几个伙计抱来被子，自已抱起被子堵住洞口，又让他们搬来压舱石压在被子上，又手忙脚乱地舀水倒在外面，一直折腾到天亮才排除危险。

几个人从底舱里爬上甲板，船长心里还惦记着方奇他们，让个伙计去船舱看看，伙计回来说他们挺好就是把头磕了个包。船长还纳闷呢，心说他们也许只是躲藏在什么地方了吧。

可是当船长站在船头看向前方时，他傻眼了，因为前方的迷雾实在是太大了，前后雾气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清现在身处何处，更不知道离海岸还有多远。

但是船长自然有船长的办法，他让伙计们先去做饭，等到他们吃饱了饭，再向历侧一直航行，直到他们靠岸。吃饭之时并没有看见那三个客人，船长用手指敲打桌子，对那个少年说：“小彼得，你去看下咱们的客人，让他们来吃饭。”

不久，方奇来了，苗苗和陶芬却没来。船长对他招手：“请过来坐吧，我的客人。”

方奇走到他那张桌子面前坐下，一幅无所谓的样子，船长也算阅人无数，可是他愣是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个什么的人。一伸手示意：“我的客人，请吃吧。”

方奇拿起勺子便要吃，可是船长却又说：“你们几个是要到巴里的吧，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们的船被水怪弄坏了，需要大修。恐怕到不了巴里了，吃了饭我们就得靠岸，不然我们都得掉进海里喂鱼。”

方奇耸耸肩没说话，船长原本是想把这两人扔海里喂鱼，却不想人家屁事没有，自已的船倒给弄成这样，还死了两个伙计。见这人根本没有表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时心里没底。听见舱室里的小铃铛当啷当啷地响，脸色一变，放下勺子骂了句“没腿的狗杂种”，起身便往外走。

方奇掰了块黑面包塞到嘴里，肉汤土豆泥实在难以下咽，便推到一边。

旁边有个瘦弱的少年凑过来：“先森，你们还有两位为什么不过来吃饭呢？”两眼却直盯着方奇的食物。

方奇见这孩子瘦的跟根麻杆似的，苍白的脸上还长满了雀斑，心里一动，把那盆子土豆肉汤推到他面前，又把手里的黑面包放他面前：“吃吧。”

那孩子接过去便要吃，谁料他刚端到手上，脖子便被人给拎起来，拎他的人体壮如牛，嘴里骂：“你，你敢吃客人的东西！”

那孩子却不管不顾狼吞虎咽地把木盆里的肉汤往嘴里倒，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身体上挨了一下又一下，几乎要把他打残，可是他又把砖头似的黑面包塞进嘴里，那壮汉想夺都夺不下来。

方奇喝道：“把他放下！”

那汉子愣了下，粗着嗓子说：“可是，他，他吃了您的东西。”

“我说，把他放下！”

汉子“哦”了声，把那孩子放下，孩子跌倒在地板上，却还抱着木盆子伸长舌头舔盆，像条不停打嗝的可怜小狗。

方奇又把船长的肉汤端过来倒在那孩子盆子里，孩子一口气喝了，却是噎的更厉害，嘴一张开要吐，方奇一伸手戳中他的喉咙下穴位，那孩子伸伸脖子，即将喷出来的食物又咽下去。

旁边的那个汉子显然有点脑子不太灵光，呲着东倒西歪的大黄牙傻笑：“小兔子，小兔子……”

孩子从地上爬起来，把木盆子又舔了舔，还用脏兮兮的手把嘴里的沾着的面包屑刮到嘴里，这才把盆子放在桌子上，讷讷道：“谢谢先森！”

方奇见屋子里的人全看着他们，对这小子说：“走，跟着我。”带着这孩子回到船舱走廊，找到地方坐下掏出他那个小烟袋问：“你们船上有个没腿杂种？”

小男孩胆怯地朝舱口看，确定没人才说：“那是无腿先森，他才是这只船的船长……船长先森原来是他的水手，无腿先森的腿是被砍断的，所以他要报仇，就一直就呆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