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1/2)

楚辰意识到自己无法挣脱对方的钳制，便不再躲闪，只是始终低垂着目光，不与对方进行眼神接触。

“你为什么不看我？”楚朝靠近了一点，嘴唇几乎贴上了楚辰的脸，说话时的气息拂动对方耳畔的发丝。

“少爷，请注意分寸。”楚辰波澜不惊。

“我很有分寸。”楚朝声音温柔如耳语，拇指从楚辰光洁的嘴唇上徐徐拭过，“否则的话，我们不会还站在这里说话。”

窗外恰在此时打了一道闪电。雷声隆隆而至，黝黑的树影在狂风中像一个东倒西歪的长发女人。

“楚辰！你在哪儿？”二少爷不满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我的洗澡水怎么还没准备好？”

楚辰平静地答应了一声，显然已经被这样呼来喝去地驱使惯了。

楚朝厌恶地瞥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犹豫一下，终究是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楚辰轻轻推开他，两人擦身而过。

窗户的特写。玻璃上雨流如瀑，映着点点幽灯，折射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扭曲世界。

“卡！”启明双手举着大拇指，“棒棒的！br□□o！”

工作人员仿佛被解除了噤声咒，都说说笑笑地走动起来，原本安静得像鬼屋似的房子刹那恢复了生气。

苏晋江保持着单手撑墙的姿势缓了两秒钟，把属于“楚朝”的情绪抽离。这个角色跟他自身的经历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共鸣。试戏的时候，感触还没有那么明显，然而处在这个封闭而压抑的环境中，那种情绪被成倍地放大了。尤其是刚才的第一场戏，他几乎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中的家，正在和父亲对话。

——我是亏欠你母亲，但是这个家不亏欠你。你还要这样耍性子到什么时候？

苏晋江捏了捏眉心，把楚父的这两句台词赶出脑海。

那边的启明看完回放，对苏晋江的即兴发挥很是满意，“矮油，不错哦！看不出来，你挺会撩人的嘛。”

“一般一般，还要锻炼。”苏晋江怕尉檀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

抚拭尉檀嘴唇的那个动作是苏晋江自己加上去的，剧本里并没有写。因为不太确定尉檀的尺度到底是个什么状态，编剧写感情戏的时候缩手缩脚，留给了苏晋江最大的表演空间。

本来这一场戏只要表现出楚朝对楚辰怀有非同一般的感情就可以了，但苏晋江的那个动作，却在两人的关系之中非常自然地引入了爱|欲的元素，并且不具有太强烈的侵略性。

而且，这个动作也给尉檀的表演增加了弹性。如果是单纯的壁咚，“楚辰”完全可以保持一张冷漠脸，拒绝互动。而这个动作的加入，使得楚辰必须作出反应，从而令他的内心世界向观众开启了一线。

尉檀的情绪处理恰到好处。镜头里，当“楚朝”的指尖拂过他的嘴唇时，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眼波却倏地一闪。就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眼神变化，便已经展现出了他看似平静的内心深处欲拒还迎的涟漪。

“有句话，以我的身份，说出来不太合适。但是为了真理，我还是坚持要说。”启明以一种阅尽沧桑的口吻说，“你们俩的cp感，怎么就那么强？？我这是个推理剧啊！”

接下去的一组场景里没有人。深夜的楚宅悄无声息，**穿过暗昧深邃的长廊，迈下盘旋老旧的楼梯，进入空无一人的厅堂。镜头将观众带入主视角，但却不知道这视角究竟属于谁，有点类似于推理小说中的“叙述性诡计”。最终，镜头定格在垃圾桶里的那几支玉兰花上，花瓣已有些萎蔫。虚化的背景之中，闪电照亮了窗外摇摆的树影，如同暗夜中狂舞的魔。

这组场景将被放在第一集的最后，预示着将有什么事情就要在这座大宅子里发生了。

苏晋江今晚的戏份不太多，很快就拍完了，独自到旁边一间空屋里休息。

尉檀觉察到他的异样，端了一杯温水给他，“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

苏晋江接过杯子灌了几口，胸口凝结的那团冷冰冰的东西才慢慢化开了。摩挲着杯子，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幸好有你。”

“什么？”尉檀看他。

苏晋江拍拍他的手背，“刚才那场戏，没什么吧？”

指腹上还残留着微妙的触感：柔软清凉的唇瓣，以及呼吸时微热的气息。这感觉与尉檀身上的淡雅香气糅在一起，化为指尖上一缕拂也拂不去的旖旎情思。

那一刻，他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唇，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夜晚，尉檀毫无防备的睡态。两个时空的尉檀叠加在一起，让他情不自禁。

“嗯。”尉檀转过了脸，把自己的表情隐在阴影里，过了一会儿说：“你别入戏太深了。”

“我知道。”苏晋江明白他的意思。这类心理惊悚型的故事，表现的往往是人性之中的阴暗面，整体气氛比较沉重。演员如果入戏太深，负面情绪有时候会抽离不出来，让自己长期陷溺在其中。

但是，苏晋江可以确定，只要有尉檀在，他就不会出不来。尉檀眼前永远有一道界限明晰的安全线，把所有将要过界的东西拉扯回来。

苏晋江一直想问问，那天晚上尉檀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是想要瓦解自己那道清醒的防线么？但随后的事实却表明了，这是一个连醉都醉得那么矜持的人。

很快，《黑色蝴蝶》第一集在某视频网站上播出了。

不用说，借着“晋岷恋”的东风，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