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齐天大圣 (1/1)

大年初一，当我从睡梦中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往年这个时候在家里，早就该四处拜年了。“老家，老爸……”心中酸涩。“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王维这个老东西真厉害！我只好无奈地爬起来，跑到外边用冰水洗着脸，好让自己停止思念。

坐在长桌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吃饭，肚子真饿了。

记得是冯二给我打的饭，好像厨房的门关着，好多人扒着门缝探头探脑……

忽然，就在我的碗旁边，飞来一对摞在一起的苍蝇，翘着尾巴，竟然肆无忌惮地表演着羞羞的事情……

“哇！”我吐了出来。

和我一样吃不下饭的还有书生。自从昨天冯二告诉他：“今年都过去了，明年再说吧。”书生好像就没吃过饭。我知道这下子对他打击很大，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又过了两天，书生的情况越来越糟。每天就叨咕着：回家过年，过年回家。我赶紧把冯二叫了来，冯二把饭碗递给书生，书生接过来，刚吃了一口，突然抬头看着冯二，惊恐地叫到：“妖怪，妖怪，打妖怪！”一下子就把饭碗打在了冯二的头上。

书生跳了起来，高叫着：“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要打死你这个妖怪。”说着就向冯二扑去。“疯了，疯了！”冯二吓得撒腿跑了出去。书生好像真的疯了，见人就打，一直打到了院子里。

当冯二领着刀疤脸赶来时，书生正在院子里追着人乱打。刀疤脸一把揪住书生，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上。嘴里骂道：“你他娘的疯了吗？”书生茫然地坐在地上看着刀把脸，眼里却没有了平时的恐惧。

突然，书生高叫了一声：“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要打死你这个妖怪。”说到打字之时已然抄起身边的条凳一下子就砸在刀疤脸的身上。刀疤脸猝不及防，“哎哟”一声差点摔倒。刀疤脸身后两个打手扑上来，抢过条凳，把书生按倒在地上。

刀疤脸恼羞成怒，抢过一支猎枪，对准了书生的脑袋：“我他妈的崩了你！”书生竟然嬉笑着面无惧色。冯二赶上来拦着：“三哥，他疯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疯了？”刀疤脸怒气不息：“把他给我捆到厕所里去！”

“俺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要打死你们这些妖怪，哈哈哈哈哈……”半夜，书生的疯叫从院子来传来，凄厉的紧。

第二天我偷偷地给他送了点吃的，瘦弱的书生已经没了人形，浑身的粪便，头发披散着。我的心痛得要死，其实过年之前我就隐隐地有些担心，像他这样天性纯真的孩子也最是神经脆弱。我喂他喝了点水，又把他的破被子给他披上，他看着我，目光呆滞，好像已经不认识我是谁。

第三天头上，刀疤脸已经确认书生确实是疯了，而且也实在是没法忍受书生半夜里的疯叫。于是决定把他送走。说是要送到镇里的疯人院去。

大年初五，书生要被送走了。他孤单地站在高高的煤车上，在煤车即将开出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