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抉择 (1/2)

正月初二，薛梓珺来了，她不仅来了，还光明正大地进了紫岚院。

大郡主携夫婿回娘家拜年，免不得要家宴，沈翊去请叶敬同去的时候，恰好碰到薛梓珺穿得花枝招展在叶敬书房里，两人轻声笑语，像许久不见的情意男女。

沈翊心里乱糟糟的，她告诉自己不要意气，不该退缩，怎么也要上前争上一争，可恰巧过来的萧缨却问她：“夫人是要跟我们一块钓鱼吗？哥哥说你最怕冷，四小姐说现在河里的鱼肥美着哩，捉上来现烤，可鲜香好吃。”萧缨说完，一小步一小步地跑去叶敬的书房。

沈翊一默，心下决定，推说身子不舒服，便不去赴宴。叶敬也没说什么，□□林多送了炭火和羹汤过来，绝口不提与薛梓珺之约。

沈翊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屡屡给机会，却又一次次地落空；笑自己记得昔日的诺言，不轻言放弃；又笑自责在意以前的沈翊不懂事，成长之后，想不到事情比以前更加不堪。

笑着笑着，便有泪滑落脸颊。

阿满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沈翊在无声地落泪，泪水汩汩，却了无声息，她静静地瞅了会，准备出去打盆热水回来。

阿满是忍冬走了之后，惊蛰叫过来服侍沈翊的。

“阿满，准备吧，我们今晚就走。”沈翊吸了吸鼻子，正色道。

阿满有些愣，之前她有好几次提醒沈翊，可沈翊一推再推，预先的计划改了又改，惊蛰那边已经要气得跳脚，却又不能真把沈翊怎么了，怎么现在又说走了呢？

暮色将尽，薛梓珺随着大郡主萧筱一道回国公府，两人是至亲地姑嫂，王妃又是薛家的女儿，便更是亲上加亲。

大郡主回了娘家，今日又唱够了戏，心情十分愉悦，把夫婿独自留在前面的马车上，自己和薛梓珺在后面的马车中，大郡主问薛梓珺：“哎哟哟，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该喊你一声弟妹了？”语气虽是揶揄，可含着欢快。

薛梓珺有些沉思，不像萧筱那般随意，带着不安说：“殿下是越发的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可不是，冰天雪地中，叶敬一张脸比雪还白，只瞳仁黑得发亮。

萧筱不屑地嗤了声，嘲笑薛梓珺，“你这还没嫁他，就操起这份心来，偌大的宁清王府，还养不好他一个人。何况，他身边不是还有个沈家大小姐吗？你别看萧敬不理她，这男子着迷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哪还记得家里的糟糠。我还听说以前萧敬刚入赘沈家，可吃了沈家大小姐不少苦头，现在想必是想给她也吃吃苦头。”

薛梓珺不语，今日沈翊称病不出，叶敬的反应也很冷淡，可对她虽还算是热忱，可也没什么实际性地进展，有些场面，显然是做给别人看的，就像萧筱看到的这般，以为叶敬被薛梓珺迷惑了。

薛梓珺幽幽道：“他们毕竟是结发夫妻，沈小姐又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殿下认祖归宗，身份对调之下，暂时需要磨合的。”

“哼哼，也就你能替他说上好话，他以前不过是个走江湖的镖师，能入赘沈家是他的福气，如今父王认了他，他才有那个威风的资本，不然，你看他以前敢在沈家那位面前放个屁？男人啊，都是那样，以后你便知。”

萧筱说完，撩起车窗帘子，朝外看了看，薛梓珺知道她看向的是哥哥薛付的马车，对这位妻管严的哥哥，心下生出一股浓浓的同情。

两人又就着时下京都闺阁里的是非，聊了一会八卦，忽的由远及近响起一阵嘚嘚的马蹄声，疾驰飞奔而来，声音如同凶猛的潮水。

“这大过年的，谁这么猖狂。”萧筱嘟囔了一句。

薛梓珺也跟着好奇，除了君令军报，还有谁会在过年的京都大街上驰骋？

前面的薛付也听到急促的马蹄声，还未撩开帘子，那冲在前面的一骑蓦地勒停马缰，急奔中的马儿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了两声，才前蹄踏回地面，后面的几人把车队团团围住。

看装束竟是宁清王的亲兵，又见这仗势着实不像追回宾客，薛付愣傻了一下，萧筱却抢了话：“唉，可是父王母妃落了什么东西给我们？”

旁边的薛梓珺见那领头的亲卫一脸的肃穆，扯了扯萧筱的袖子。

那亲卫对薛付和萧筱抱拳一礼：“王爷有请大郡主、郡马和国公小姐再回府一趟。”

萧筱嬉笑着不理薛梓珺，“看吧看吧，我就说父王肯定还有什么好东西忘了给我。”

薛梓珺可没这么乐观，如真是像萧筱所说，王爷大可派总管何吉来传话，绝不会把自己的亲卫派出来，看他们把车队团团围住的架势，生怕他们跑了般。

而这边，早早吹灯的沈翊，睁着双眼在榻上，尽管什么都听不见，可仍用力地搜捕着，从王府另一角传出的嬉笑声。

阿满说丑时动身，现在歇息最好，沈翊推说自己不舒服不参加宴会，她是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上去掀了叶敬的桌子，诘问他是否记得当初入赘沈家的誓言。

可叶敬不会让她这样做，旁边的人也不会，以前在毓雪院她可以唯我独尊，现在在宁清王府里，她的话比雪花儿还轻，随随便便一个人的身份，就能压死她。

她也曾奋力争取，但叶敬不给她机会，越来越多的冷漠，让她无言以对，这不是你努力了，就会有收获，沈宗腾也说过，这世间最难琢磨的便是这人心。

她此刻，便是看不清叶敬的心。

也许退一步，沈翊韬光养晦，谋划深远，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