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义匪 (1/2)

曹家帮是南朝境内唯一一条运河上的水匪。说他们是匪好似不太准确，因为他们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过往的商船，要走水路运送商货到京都以至北边的船只，都需要曹家帮的手契，这样的做派有些像官府的做法，可他们跟官府却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在运河一带的老百姓眼中，曹家帮劫富济贫，又维护着大运河的规矩，使得附近的匪寇不能作乱，行事俨然一方霸主。

曹家帮这么奇葩地存在，谁也说不出个缘由来。按理说，朝廷要剿灭这样的水匪，不是没有那个实力，可曹家帮在运河上生存了几十年，跟官府处得平安无事，倒也是个奇事。

所以有人说，当年的老帮主，救过当今的圣上，才让皇帝特许他们在运河上，代管这一方的安宁。

也有人说，曹大当家是当今圣上在名间的遗珠，曹芬志在山水，不愿入那皇宫高院，所以只在这运河上当个女匪水寇，图的是逍遥自在。

不然，有别于一般女子，曹芬哪来的霸气和威慑力？

众说纷纭，也不知真假虚实，沈翊对于这些传闻中的信息，也是一笑置之，不过曹芬是她最为佩服的女子之一，不仅是她统辖的曹家帮威震南北，最主要的是她的为人，豪气云爽气吞云梦。

此刻，沈翊便陪在曹芬的身边，跟她一块巡逻运河边上的哨防。遇到巡逻的岗哨，会停下来向曹芬问好，曹芬都会露出笑来，提点一二。

沈翊看着身边曹芬的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男儿的坚毅和果敢，便笑道：“帮主如此这般，这天下有哪个男儿会入得了你的法眼。”

曹芬浓眉一挑，盯着沈翊瞧了会儿，而后又笑了笑，背着手信步而走，笑答：“你不也找到了心仪的郎君，之前可是谁跟阿云说，你喜欢的是女子？”

沈翊一哂，去年回庆安路经曹家帮，被听闻沈家选婿的曹云截了下来，拦下沈翊要随沈翊回沈家，沈翊百般推脱都推不掉，心急之下，脱口而出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女子，才把曹云给诳住了。

沈翊回道：“如果我不这么说，你那宝贝弟弟跟我回了庆安，依着他那性格，铁定现在成了沈家的入赘姑爷，我估计你会提着大刀来找我。”

曹芬微微一笑，神色中却有些掩不住的惆怅，不过很快便爽朗道：“多谢你手下留情，不过阿云一直把你当成他未来的媳妇，对你当年救他的事情一直心怀感激。他现在恐怕一时接受不了你成亲的事实，若有什么举止不当的地方，你多担当着点。”

沈翊一默，她当然知道曹云可能会因此而记恨她。所以沈翊此次来京都，并没有特意绕道。沈宗腾还跟她说，此来京都风云莫测，沈翊不能在这个时候跟曹家帮的关系搞僵。

所以沈翊提了礼物，专门来拜访曹芬。

当然，今日在门口，沈翊也看出曹芬追着曹云出来迎沈翊，也是怕曹云知道沈翊带着成亲的郎君，会一时接受不了，怕闹出什么不愉快让大家尴尬。

看来，曹芬把沈翊的事对曹云瞒得很严实。

沈翊回曹芬：“曹帮主说笑了，我一直把曹云看成自己的亲弟，对弟弟的顽皮，做姐姐的怎会计较。”

曹芬笑了笑，她对沈翊表明的态度不懈可击，可曹云心里想什么，她这个做姐姐，心里再明白不过。自从当年沈翊救下误闯别人陷阱的曹云，曹云便一直心系沈翊，对其他姑娘看都不看一眼。

沈翊也待他不错，可沈翊知道，曹芬不会让曹云入赘沈家，如此这般，也只能枉费了曹云的一番心思。

“你那郎君看着就很不错，是庆安人氏？”曹芬问。

沈翊把叶敬的身世简单地说了个大概，曹芬嘟囔道：“镖师？”

沈翊问：“可有什么不妥，帮主见多识广，可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曹芬笑了笑，说：“在沈公面前，我也敢自称见多识广？”其实是曹芬心存诧异，今日寨子门前一见，她是第一次见叶敬，竟恍惚似曾相识，疑似故人。

不过曹芬没把这层意思说出来，叶敬温文低调，数次对曹云的挑衅礼让退避，又绵里藏针分寸拿捏得很好，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如果真要挑，那便是此人城府绝非一般，只是他已经跟沈翊成亲，曹芬便没再多说无益的话。

提到沈宗腾，沈翊便把此行来曹家帮的目的，摊开了跟曹芬讲。

待讲到这半年来，沈翊面对的追杀和沈家的困境，曹芬就气不打一处，正气道：“你尽管放心，这里还是我说了算，需要用得着曹家帮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这谢铭什么东西，前年我远远地见过他，是个狡诈的小人。”

沈翊颔首，两人又密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才各自回去歇息。

叶敬回来的时候，沈翊已经洗漱停当，正倚在一个软枕上看书。见叶敬回来，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便急急地进了净房，不一会便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

可这水声有些长，按理说洗澡不该用这么长时间，沈翊抬头看了眼漏壶，出声问他：“可要把春林叫过来？”

净房里的叶敬闷声道：“不用，我这就好。”

待叶敬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沈翊笑着放下书，看他在擦头发。

许是被沈翊盯得时间久了，叶敬放下巾帕，坐过来道：“可还习惯，出来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家？”

沈翊摇了摇头，一副洞悉一切地说：“刚才跟人打架了？”

叶敬一愣，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