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借机 (1/2)

两人一看，门口站着一脸愠怒的沈翊，正盯着李言怒目相向，这架势脸色，像是要把李言给撕了。

李言一时傻在当口，没了反应，直到沈翊一脸冷意地拂袖而去，他才半张着嘴说：“她......她不是去茅房了吗？怎......怎么就听了。”说完一脸无措地瞅向周睿之。

周睿之煞有其事地安慰李言几句，说他的事再想办法，可没人看到，他嘴角挂着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含着宠溺。

马车上，沈翊在闭目养神，这几日天气渐渐变热，她晚上睡不太踏实，此刻眼睛有些肿胀。

身边的飘雪冷声问：“那人出言侮辱小姐，要他一个耳朵或一根手指。”这话说得阴森，可从飘雪的口中说出，夺人手脚就像孩童之间争夺玩偶，轻松飘逸。

不过也是，尤记得初时与飘雪在一起，那时沈翊还不习惯像影子一样的飘雪，某天夜空朦胧，她无意地问了一句：“飘雪，今晚竟没有月光？”

飘雪很认真地回了一句：“这时候最适合杀人，不容易暴露行踪。”

此话一出，噎得沈翊悲春伤秋，想吟诗作词也了无心情，脑海中只闪现出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

“不用，不过是借机做了个两全其美的退身之法，李言是个脓包，帮还不如不帮。”沈翊说出明确指令。

本来她出来就想着随便扯个谎离开，这事就当这么了了，大伙各有各的原因，不帮忙也很正常，又不是为民请命的父母官，沈翊懒得跟他周旋，用什么踢皮球找借口的法子，太费事。

只是直接走人终归面子上太生硬，以后见了周睿之也不好说话。不想李言给了她这么个梯子，让她顺着往上爬，漂亮地转身。而且李言你还不能怪我，谁叫你背后说我坏话来着。

不过飘雪不懂这些，沈翊也懒得跟她解释，毕竟不同领域的人，很多想法很难沟通。

“那他说了对小姐不敬的话，就这么算了？”飘雪又问，她的认识只有一条，保护并维护沈翊的一切利益。

沈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飘雪很认真的样子，低垂了眼帘，说：“若这些话都能当真了去，你估计这会已经是庆安州头号通缉犯了。”

沈翊重新阖上了双眼，闭目养神不再说话，留下似懂非懂的飘雪。

生意上的你来我往本就是常事，今天你帮了我说不定明日我便帮回了你，可沈翊这次非但没帮，还不帮得理直气壮，别人怪不得。

隔日，周睿之便差人送了礼过来赔礼道歉，当时沈翊正在账房里跟账房先生说事，周睿之的赔礼便摆在案桌上。

沈翊得了空档才想起这事，打开流光溢彩的梨木雕花盒，一支珍珠碧玉鎏金花丝多宝钗静静地躺在里面，倒算不上多华贵的东西，不过巧在做工精致和那块拇指大小的碧玉上，他果然了解她的喜好。

沈翊合上盖子，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吩咐印明安排下午的行程。

就这样，沈大小姐自从回府之后，就没再歇过，管账叮生产，接见各分号掌柜，处理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虽无事事亲躬，但也费时费神。

而这一忙，沈翊就忘了当初答应姑母妤夫人的事，说有空去瞅瞅那三个夫婿人选，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直到沈翊无意中想起，就免不了责怪忍冬，“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忍冬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因为她不知从哪里开始说。她能说自己认为沈翊不高心她说这事？还是说她见着沈翊的机会也很难，而且每次见到沈翊一脸疲惫，她还敢拿这事来烦她吗？

沈翊躺在榻上，她月信来了，才在家歇两天。沈翊没等来忍冬想明白因为所以，却等来了阮管家，管家说沈公想见她。

沈翊用手使劲地搓了搓脸，叫忍冬给她换衣，待收拾妥当后，她到沈宗腾的沉勤院，沈夫人便站在门口迎她。

沈夫人久不见女儿，异常的跃雀温和，一阵嘘寒问暖，好似长久不见沈翊一样，言语谈笑间甚是依恋。

沈翊由着沈夫人摸手抚脸，淡淡地笑着，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稍稍放松愉悦些。

房中传来一两声咳嗽，沈翊挽着沈夫人的手臂，一起去见沈公。

沈宗腾坐在木轮椅上，傻女推他到客厅，沈夫人给他们上了茶，就和傻女退了下去。

沈翊一直端坐着，两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低眉顺眼，眼睛看着沈宗腾，目光却只落在他脖子之下。

沈宗腾喝了口茶，静静地瞅着女儿。沈翊除了脸色苍白些，眉目间的那份沉着和磊落，一直是沈宗腾最为骄傲和自傲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亲自教授的孩子，寄予了厚望。

“你前几日见了周家四郎？”沈宗腾问。

沈翊默了默，不疾不徐地答：“是，周睿之替人向我求事，我没答应，借着机会就回来了，之后周睿之遣人送了一只钗来当赔礼，我也收了。”

沈宗腾抚了扶膝盖上的薄毯，这是波斯的羔羊雪花毯，全毯无一丝杂毛，白得似雪。

沈宗腾有腿疾，这些年已经不能走路，去哪都要靠傻女推着木轮椅，腿更是受不了半点凉风，如今都立夏了，他腿上还盖着厚厚的羊毛毯。

“人情上的正常来往，倒也没什么，这人情世故上的道道，你倒学了个全，现在做事越发的滴水不漏了。”沈宗腾声音平稳。

自三年前，沈宗腾便把沈家所有的产业交到沈翊手中，沈翊聪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