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青城乱 (2/2)

季虎悄悄摸了摸妖丹，迟疑地开口：“我是兰姨娘的孩子，我叫季虎。我知道你，你是我的大哥！”声音小心翼翼，像是孺慕大哥的乖巧孩童，哪有季鹰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边说着还边将还没捂热的妖丹递了过去。

“哦？给我的？”季清荣眯起了眼，意味不明道。

季虎用力点头。姨娘说了，一定要寻些法宝妖丹，能卖钱的自己留下，不能卖钱的，遇着大公子了，一定要献上去，讨得大公子的喜爱。

他在心底不以为意，别说姨娘没有交代，就见着大公子这一身的衣袍，他就忍不住心生好感，如果大公子是他亲哥哥就好了……

季清荣微微一笑，接过妖丹把玩，状若不经意地问道：“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与季鹰有关？”

方才，他听到妖兽的咆哮声，一路藏身树林，打算一探究竟。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半路上竟碰到这么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还与季鹰沾上了那么点关系。

季虎皱眉，踟蹰半晌，不敢让人知道这妖丹是他抢来的，不仅会被大公子瞧不起，还违反了长老们的规定。于是含含糊糊现编现卖，道是季鹰准备抢他妖丹，半路杀出一只妖兽，季鹰与那妖兽打斗，两败俱伤，他趁乱逃了出来。

小男孩边说边想，一段话讲的磕磕绊绊，前后颠倒。季清荣眼睛一转，便知道了个大概，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反而附和道：“所以，你才咒骂他，那倒是情有可原。”

季虎以为自己瞒了过去，心里一阵轻松，小小年纪，还不会掩饰自己，双肩猛地一垮，吐出一口气。

季清荣拍了拍他的脑袋，温润如玉的面孔上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想要季鹰死在妖兽手上，这还不简单？”

见季虎的眼神投向自己，便继续道：“不是说两败俱伤吗？此刻，他定是精疲力尽。你只需抓几只小动物，割开它们的喉咙，用鲜血把妖兽引到季鹰附近……”

“这、这不是手足相残吗？”季虎到底年龄小，抢妖丹已是极限，哪里做得来杀人的事情，听言吓得浑身一颤，目露惊恐。

季清荣不解回问：“人是妖兽杀的，又不是我们杀的，怎么能叫手足相残呢？”说罢，寻了几只兔子，割开颈侧动脉，迅速丢到季虎脚下，鲜血很快浸湿了那一小块土地。

季虎垂头盯着死兔子，迟疑了半天。

暗红色的血液刺激了他的眼球，蓦地让他想到姨娘，想到闭眼没得动静的季鹰，又想到自己在秘境里的艰辛。他本该是被姨娘呵护的小公子，本该在几年后大放异彩吸引家主的注意，而不是还未修行，便被丢入秘境，和一群人争夺家主令。

这一切都是季鹰的错！想要季鹰去死的念头不住蓬勃生长，直叫嚣着冲破心脏。

只要季鹰死了就好了……

季虎眼神放空，最终愣愣拎起了兔子，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去。

他这并不是手足相残！而且，季鹰谋害了家主，本就应该死！他这是在为父报仇！

季清荣跟在他的身后，滚了滚圆润的妖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季虎怕引起注意，并不敢离方才那处太近，走到稍稍能看见季鹰身影的地方，把几只死兔子放下，堆在一处。想了想，又担心血腥味不够，转头向季清荣求助，“可以再给我几只死兔子吗？”

“当然。”

等到血腥味浓重地都要吐出来时，季虎才放下心来，抬起头问道：“这样可以吗？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吗？”

“不用，快些走吧。”季清荣远远捂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