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离皇宫惊魂未定 回宋家鸡犬不宁 (1/2)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即便柳知梦早早备好所有说辞，可那皇帝的心思又怎是这么好捉摸的？

于是柳知梦只能低头认错。

“草民知错，还请圣上责罚。”

皇帝的表现却有些奇怪，“责罚会有的，给朕等着吧，不过朕这儿还有一个问题，你答得好，朕就免责于你。”

柳知梦只能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低头道：“草民定当尽力。”

“近两年，有考官向朕说了一个怪象，说有浮夸躁进之徒,临时强记塞白,凑助完卷,千篇一律,等到金榜题名，再以经义问之，竟茫然不知所出。你说，会否是只考《四书》《五经》的缘故，而招致漏洞百出？达官贵族也曾上书，说《四书》《五经》入考至今，已经出无可出，再无新鲜的题目了，你觉得要不要增设科目，或者改换书籍？”

柳知梦稍想片刻，而后郑重道：“草民以为，四书五经不可取缔。”

“哦？”

“草民不同意改换，原因有三。其一，四书五经乃是先贤所作，道理高深，任何一本熟读都可供人受益一生，何来‘出无可出’之说？其二，有人‘强记塞白,凑助完卷’却仍能‘金榜题名’，看来，审卷的人也有些‘浮夸躁进’。”

皇帝脸色微变，“你的其一其二都已经牵扯了朕的不少官员了，朕很好奇你的其三是什么？”

柳知梦一拱手，道：“其三，四书五经加起来，少说有四十万余字，若加上批注便有五六十万。考题从中而出，若要答题，考生须得倒背如流。乡试三年一次，每次中举不过一百人，天下数十万考生，能有多少人拥有安心读书不必思虑生计的背书环境？”

“圣上若要选才，可在达官贵族中挑选，可听名士推荐，可靠慧眼识英，然平民子弟，若要入仕便只有科举一条路。依在下愚见，科举选出的不必个个是人中龙凤，而是璞玉浑金，有无限雕琢可能。若是陛下缩窄了这条路，只怕人们不得出路，民心难安啊。”

当时柳知梦说完之后皇帝半天没有再置一词，她又不敢贸然抬头去看，只能低着头跪等。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声“走吧”，她就逃出生天般拖着跪麻的腿跟着出门，等她回过神来，那个把她送出来的太监已经又返身进去了。

她还没有弄懂皇帝的态度究竟如何，人已经被送出宫。

柳员外和柳知幻听完柳知梦的话，两人的反应也和她一样。

“就这样？圣上没有明示什么吗？比如是要治罪还是赏赐啊？”

柳知梦摇摇头，“我不知道。”

“哎哟这可糟了，皇帝喜怒无常的，要是他半夜突然想到什么不痛快了，又要治罪……哎呦不行不行，我们还是赶紧收拾包袱跑了吧！幻儿，快去收拾！”

“好嘞！爹！”

柳知梦连忙拦住他们，“别别别！爹，哥，别了，没用的，若是圣上真的动了杀心，去哪儿都一样的。”

听到柳知梦这么一说，两人颓唐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知梦倒是经历了一天心惊胆战之后淡定了不少，“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父子两个齐齐望着她，同时叹一口气，而后抱头痛哭。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我也不想死啊，我还没看儿子娶媳妇儿，看女儿嫁出去呢呜呜呜……”

他们哭成这样，喜事都要变丧事了，柳知梦看不下去，一个人偷偷回房。

皇帝的圣旨下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就是柳知梦他爹把珍藏了几十年的茶叶拿出来一口气泡光分给左邻右舍的时候。

此时考生们刚熬过激烈的复试，距离殿试开始还有两天，新科状元却已经定好了，由皇帝钦定的。

官员和看热闹的人找到他们的新科状元时，柳知幻正在疯狂地啃烤鸡翅，他以为自己离满门抄斩不远了，因此过了好些天以前不敢过的放纵日子。

所有人看到蓬头垢面、满嘴是油的柳知幻时心里都咯噔一下，而后挤出满脸的笑，热烈地围上前庆贺。

得亏今日还不是正式的传胪典礼，不然状元就这样出去游街，那就真的变成游街了。

状元提前定下的消息对于全长渊城而言犹如一滴凉水落下沸油，对于考生而言则是一颗炮弹，对于宋家而言，那无异于灭顶之灾了。

若是那柳知幻没当上状元，他和宋和韵的婚事还有转寰余地，可他当状元的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那么两人的婚事基本也就无可转寰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呜呜呜……”尚书夫人捂脸痛哭。

宋尚书心烦气躁，又实在忍不得这咿咿呀呀的哭声，吼道：“你问老夫如何是好，老夫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你的宝贝女儿！”

尚书夫人手绢湿了又湿，“老爷，韵儿也是您的女儿啊……”

宋尚书一挥袖，“我没福气有这种女儿！”

骂完了又忿忿道：“真是……有辱门楣。”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行了！”

“我的韵儿啊！”尚书夫人一听，捏紧手绢就往闺房跑，那宋尚书显示快走了几步，而后也小跑起来。

宋和泽听到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府中，这些日子噩耗连连，外头柳知幻的事是传来传去，他一点儿也不想出门，一听到姐姐昏倒的消息，他立马赶了过去。

等他赶到，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