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贾琏 (2/2)

，表壮不如里壮，我虽算不得好的，但这些日子也谨言慎行，只跟着老太太。只是前日周瑞家的明里暗里暗示我，家里不如以前了，又说二太太叫我学着管家，若是减了份例倒是失了体面。倒不如将银子放出去得了利钱，既救济了外头穷极之人，又维持了家里体面。”

她将眼角扫了一眼贾琏，见他只是皱眉，却无多少惊动厌恶之意，便知贾家公子，眼高于顶惯了，只怕律法都不熟悉，哪里知道这些罪过。既如此，她越发要说的分明了，便坐直了身子，将手里一条帕子拧来拧去：“我年纪小不懂事，便托奶嬷嬷回家悄悄问了婶娘可有此事——爷也知道，我们王家从前专管各国来往，这些年官职瞧着大了却总不如从前富贵——谁知婶娘叫嬷嬷将我好一通训，只说国法难容，叫我安稳过日子，二爷日后要袭爵，可不要带累了二爷……”她话说的如此明白，便见贾琏霍然起身，张了张口却又沉默了，眼角眉梢都带着讽刺的冷意。

王熙凤瞧着都有些怕，只忐忑道：“二爷……”

贾琏冷笑道：“你不知道，我娘去得早，外祖陈国公府又点了外派，远在云南十余年，相隔万里自然照料不到我。老太太疼我，恐我受了太太的委屈，便将我养在身边，自然是二太太教导。虽则幼时我就不喜读书，但二老爷二太太却从不逼迫我，只是严加管教珠大哥，若说从前我觉得庆幸，大了却有些怀疑。如今……如今竟连我们大房的命也留不得了吗！”

王熙凤未曾想还有这一茬，只是见贾琏多心至此，也觉得称意，只是面上却做惊惧状：“二爷快别说了，老太太喜欢家里和睦，若听到必然要罚二爷的。且无凭无据，咱们只自己小心便是，自身立得正，便不怕什么。”

“果然是女子心思，哪里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贾琏这话说的爱怜，又连饭也顾不上吃：“我得寻老爷去，便是你我谨慎，老爷如今做着一等将军，眼见得林姑父又位极人臣，做出些什么来悔之不迭。”

王熙凤忙扯住：“老爷那脾气，我恐二爷吃亏呢。”

贾琏哈哈一笑：“若为着别的我敢去撩拨老爷，必定要挨一顿好打——好人儿我教你个乖——当着老爷说二老爷的不是，或者你当着太太说二太太的不好，总不会错的。况且此次接林姑父各种事宜，老太太交给了二老爷，老爷只气的胡子抖，好在有我，不然岂不是全是二房露脸？所以，我现在便是犯了些错，我老子断不会现在就捶我的。”说着便温声细语嘱咐了王熙凤先用饭，别愁坏了身子，一应都交给他，这才提脚去了。

这里王熙凤也不叫人进来伺候，只默默坐了半晌，不由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