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柳娘之缘 (2/2)

李家老爷寻了李成尸首一次，还以为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顾及名声，也不敢再寻，怕落人口实。

柳娘眼底恨意滔天，泛着隐隐血光，“我要杀了那个畜生，我要杀了那个畜生。”

颜沙华见她神情，又看向旁边半死不活的李成，汲丹魔为他渡气，红光若隐若现一并入了李成天灵盖。

颜沙华如鲠在喉，这世间恶人为何天不惩治，而有情人......

“柳娘，可还有其他方法？”颜沙华嗓子沙哑。

柳娘神情疲惫，血色全无。

颜沙华靠近她，竟是发现她的手臂血流不止，染红了绿衫。

颜沙华一愣，手足无措，“柳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娘吐出一口血。

颜沙华刚扶住她，血又从她嘴角溢出，她张了张嘴，嘴里一片血色，“小颜，我......我想撑住，可是我......”

柳娘话说一半，血气上涌，“噗”地吐出口，前襟染红一片，双眼血丝骇人。

“柳娘！”

殷红的血也沾染了颜沙华的袖口，颜沙华眼前泛起血雾。

柳娘眉尾一挑，凄然一笑，“这神仙果然厉害。可是，我的李成，李成，他该怎么办？我还想帮他报仇，帮他报仇！”

她发了狂似的哈哈大笑，扑到李成身上，双手带血，轻轻抚李成的脸，神情迷离，眼角分明有泪，“李成，你怎么还不醒？你再不醒，可能就再也不能见到小柳了。”

汲丹魔唾了一口，语气不好，“你的妖丹还没给我，可别忘了，你再撑一会。”

柳娘只顾看着李成，手指描着他的眉骨、他的鼻梁，痴痴地笑。

天地之间，似只余他们，一人一妖。

汲丹魔阴阳怪气，“这买卖也太耗时间了。”

洞穴口涌入一股热浪，风沙迷了颜沙华双眼。

颜沙华用袖口遮眼，再拂开时，见花无期到跟前。

花无期上前拉着颜沙华上下打量，“你没事吧。”说着他转头向着柳娘，怒目而视，却见柳娘伤势甚重，还抱着那死气沉沉的凡人，场面萧瑟凄凉。他难听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胸口一鼓一鼓，憋着气。

洞口白光万丈，是叶随腾云而至，身上白袍不染一丝尘埃。

他左手端着一黑色宝塔状的物什，神情冰冷，再看，还是沉沉冷冷。

叶随道：“柳娘，如何？”

柳娘扭头看他手里法器，神情一滞，又笑了笑，“仙人，柳娘只求李成能平安无事。”

颜沙华见他盯着汲丹魔挂着的朱雀棋，恍然，“仙人，我......”

叶随眼风一扫，颜沙华喉咙的话怎么也吐不出，像是被点了哑穴，捏了捏嗓子，咳了咳，还是说不出话。

花无期莫名其妙，见她像是嗓子不舒服的样子，“阿华，你怎么了？”

颜沙华想伸出手，指自己喉咙，发现全身也像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叶随轻飘飘看她一眼，不再看她。

恍惚中，颜沙华听到他低着嗓音说，“交给我处理。”

颜沙华想起叶随一身玄衣的模样，不知怎的，她觉得，也许玄色更适合他。

可能他此时双眼太过冷寂，竟然让她觉出一丝戾气。

“他气数早该尽，回天乏术。你就认了吧。”

叶随的话如惊雷平地起，柳娘双目赤红，“不，明明有办法的，明明有办法的！我的命给你，你让他活着。”

叶随冷笑了一声，“汲丹魔，你也知道回头乏术的。对吧？”

汲丹魔支支吾吾，“我......”

柳娘瞪大双眼，两行血泪流下，更衬得皮肤苍白如鬼魅，“你们骗我，你们骗我！明明他还有救！”

血泪落地，黄沙飞扬。

颜沙华咬着唇，嘴唇惨白，双手握拳，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