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人 (1/2)

“温一碗酒……敢问店家，可否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奇人异事？”

一直在打盹的小二猛然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初入冬季，最近店里清闲得很，少有人来。一身灰袍的老者正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外面漫天飞雪，老者的身上竟然肃清得很，没有沾到一片雪花！

“哎呦，稀客稀客，这位爷里面请。”小二当下不敢怠慢，急忙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笑脸相迎，帮老人看座。

“温一碗好酒，越烈越好。”老人手一伸就是两个银币，小二喜笑颜开，却没有直接拿走，而是迅速跑到柜台那边去给老人盛酒。

“店家，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奇人异事的传闻那？”

“哎呦，客官你不是本地人吧。”

“哦？”老人的白眉微微一扬，拿起桌上赠送的花生豆丢在口中。“怎么，你们这的秘闻，还不外传？”

“那哪能啊。”小二笑嘻嘻的将酒瓮放在乘着热水的罐子里加热，“客官您有所不知呀，原来这里倒是有很多奇人异事……不过现在谁还知道他们在哪里，该死的死，该逃的逃，全都不知道去哪啦！”

“怎么，这是要打仗？”老人波澜不惊的问道。

“就在差不多一个月前，先是离这里最近的燕山城，其次是周边的胡琪城，多兰城，奕欢城……已经连续五座城池被灭的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留下，连尸体都找不到……”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捋了捋胡子。“哪方势力干的？”

小二将温好的酒端放在桌上，老人端起酒轻品了一口，微点了点头。前者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两个银币收起来。

“是一个叫易天宗的势力，他们现在已经开了新的土地，差不多在奕欢城那边的位置吧……”

“易天宗？易天宗……易天宗……”反复念叨了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老人玩味的笑了笑。“难怪找不到尸体……真是顽强到极点的生命力呀，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这位客官，易天宗，好像是三十年前才创立的吧……您是不是搞错了……”

老人听了不置可否，悠然的把酒喝完，便放下酒碗离开了店铺。

“唉，客官，那边是……”

小二急着追出去，老人的身影已经隐没在漫天飞雪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小二疑惑地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这老人家往燕山城的方向去了，那边不是废墟吗……

原本方正的青砖印着烟熏火燎的黑痕，燕山城的牌匾散落成几块，上面捆好了绳索。小块的碎片已经被捡走了，想来是有人看着刷了金漆牌匾值钱，雪天又难以运输，只能搁置在这里。

老人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活了大半辈子，天灾人祸早就看淡了，只怪这里的人没有提早发现邪宗的真面目，才落得如此下场。

城内只有黑白两个色调，黑色的是火烧后的黑炭，白色的是积雪。别说人了，就连一具尸体也没有，安静的骇人。

随意的从雪堆里拿出一个破损了的袋子，漆黑的袋身篆刻着诡异的花纹，还有着些许莫名的吸力。只是袋身破了个大口子，看那痕迹显然是被撑破的。

“还真是正天宗那帮孙子，换个名字就敢这么招摇……一次五座城也不怕撑死他们。”老人看着手中的袋子笑骂道，随意的丢在一边。

这么多年了，还是噬身袋和炼魂鼎这两件套，真是土死了，毫无长进。

“不过此行怕是毫无收获了……”想到他们一贯的作案方法，老人反而松了口气，悠哉悠哉的漫步在雪地里，倒也清净。

燕府。

城内最大废墟呈现在眼前，老人看到了府门口的尸体，不禁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暴尸荒野，每个尸身上都刺着不止一把武器。尸体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那示威一般的作为看得老人眉头直皱，一边唏嘘着一边快步绕开，走进了府中。

直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雕像，一个身着重甲的男子被巨大的战戟生生洞穿，而另一个男子死死的拥抱着他，跪在原地。

走近了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雕像，而是两个真的人。老人怜悯的看了看他们，却被少年的皮肤吸引了注意力。

干裂的皮肤混合着无数的血丝被冰层覆盖，透过冰层竟然还能隐隐看到少年的骨骼，仿佛一块晶莹的琥珀。如此凄惨的伤势，少年的面容被丝丝绝望缠绕，在冰层中却显得分外安详。

绝好的艺术品。

老人显然不懂艺术，也懒得感叹两人的生死离别。反倒是少年的伤势让他有了兴趣。随意的震碎冰层，老人俯下头仔细的探查了片刻，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摇着头离开。

“这是让鼎炼过了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事，老人的眼神一凝，双拳微微握紧。被尸体搞得心情不太好，他转身向着燕府的大门走去，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

“……”

老人的身体一僵。

“……”

“……”

细微的，有节奏的呼吸声传入了耳中。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老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转过头。

丝丝白雾顺着少年的口鼻溢来，在寒冷的天气中格外显眼。

想到之前小二所说的话……一个月，这个城已经被破足足有一个月了。从深秋转入冬季，这个少年竟然还没死？！

老人站在原地，面色古怪，时不时略微的抽搐一下。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