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黑山老营 (1/2)

前寨外面突然从埋伏地点暴露的人，是杨再兴。

杨再兴这次鲁莽蹿出，是因为他在讨逆军中迟迟没有立功，他感觉愧对程洲的重用。这次他是憋足了劲想一鸣惊人，却在突袭牛皋把守的外哨时太顺利，根本没有机会施展。

慢慢接近前寨之后，他实在烦躁：因为要偷偷上山，他不能骑马，一路上这样偷偷摸摸的爬两个时辰山路。杨再兴不愿意等了——抬头看岳飞三人在望楼上磨磨唧唧的聊天，他觉得是个机会，就向寨门冲了过去。

杨再兴一边往前冲眼睛一边往上面瞟着······坏了，有人发现我了、喊着“关门”，那内应小将也暴露了、和两个贼人扭打在一起······

真麻烦，吃我一箭！

杨再兴把大枪插在地上，取弓箭连射了两箭，也不看结果，迅速拔起大枪径直往前跑、继续去抢那寨门！

岳飞以一敌二，正在乏力顶不住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一松——“啊”“哎呦”两声，田氏兄弟就往后翻倒。

那田鑫被杨再兴一箭穿透，在往后要从望楼掉落的时候，却终于可以拔出自己的腰刀。他强行甩*刀投向讯旗，之后气绝落地······

那讯旗倒是“咔嚓”一声，真的被斩落！

岳飞心说：坏了！要是内寨老营那边看到讯旗掉落，老营地形太过险要，有了防备就再也攻不进去了。

“汤怀！快去老营报讯说没事——”他急中生智，自己却还与垂死挣扎的田磊撕扯着。

此时杨再兴已经冲到前寨门洞里。

汤怀刚刚袭杀了门后六名守寨门绞盘的山贼，此刻正被田氏兄弟的五名护卫围攻，自己性命危在旦夕，那里能脱身。

杨再兴将弓背好，左手单手挥动大枪就一个横向抡扫······

他家太穷，这杆大枪，枪杆有碗口粗，是真正的‘大枪’，又粗又长又沉重！他是用一根粗糙的湿木作的枪杆，比不了高宠的家传马槊高贵精致。这属于枪杆随时坏了随时换，随便砍一棵树就能用，相当凑合！

这杆暴力的丑陋长枪，非常符合杨再兴狂野粗暴的战斗作风——这一个单手横扫，就把两名山贼护卫和汤怀一起扫到在地，剩下站着的三个护卫也楞了：迎面跑来的这个庞大汉子，难道是来帮我们的吗？

杨再兴这时已经背好长弓，右手空出来了；他双手握枪，往右又是一扫。这三名护卫本来就盯着他看，一见他长枪扫来，反应算快的了，立刻三把刀砍向大枪——可是，这大枪，真他么的“大”啊！单刀砍上去根本不影响大枪的行进线路。

于是，“嘭”的一声巨响，大枪毫不减速的又砸倒了这三位。

杨再兴一抖大枪，对着地上的汤怀就扎去。汤怀大喊“魔怔了？不认识我？”，话音之中，杨再兴已经用枪身一挑汤怀的腰背，轻飘飘的把汤怀从地上“端”起来，并“扶正”站好。

“你把这四个山贼随便绑了还是杀了吧，我去打老营。”杨再兴跨上汤怀的坐骑，策马就冲了进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像龙卷风······岳飞这时候才解决了田磊从望楼下到寨门，他大喊：“别去——！你一个人怎么去打老营、营、营······”声音悠悠，在山谷回荡，飘落在那毅然决然、逐渐远去的身影后面······

杨再兴这回倒不是属于蛮干，因为要抢时间。趁老营还没有反应过来，要赶紧冲过去堵住老营寨门！只是，他一个人真的能打下老营？

——

老营前门。

老营住着巨寇田虎和几十个头领的家眷以及一万多悍匪兵丁，所有抢来的财货也都藏在这里。营寨建在太行山核心区，在一个型的高山山谷里面。前后各一条一辆马车宽的通道，两边的山脉上面不用建城墙，因为再外面就是峭壁，很难有人爬的上去。

只要守住前后两个门，囤积的物资能让山贼在里面生活一年半。

田虎临走的时候，命令大王子田淼亲自守前门。他正在躺椅上眯觉呢，突然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喊声“···寨门···旗···”嗯，好像是老三再喊些什么？

他一下子警觉起来，走出城门楼往前看去——不多会儿，远远的就见到前寨那边的讯旗掉落。田淼有点不淡定了，但是又没有听到有喊杀声传出——难道敌人就派一两个人攻破两道防线？谁敢在大白天进攻我们黑山？不可能吧······

犹豫片刻，正要叫人吹号报警，就看见一人一马疾冲而来！

一个人······是来报信的么？“那大块儿停下、停下！怎么没见过你，是老三在前寨那边出了事吗？”田淼大喊。

杨再兴向他挥挥手，表示在奔跑的马上听不清楚他喊什么。

田淼一想，觉得有道理。我要是在马背上，马蹄声那么响，我也听不清别人喊什么······不对！这寨子还有我不认识的人吗？

“快放闸门——！”田淼终于脑子正常了。

杨再兴此时离大门只有几十步，眼见着许多城墙上山贼正跑向绞盘，准备放闸门——杨再兴岂能让他们放下闸门？他扬手就是“嗖嗖嗖”三箭，稍稍停顿，又是“嗖嗖嗖”三箭；将去解绞盘的山贼一连射倒六人，众山贼顿时跌作一团。

其他山贼哪里见过这等猛人，惊恐万分之下，即刻大呼小叫、四散躲避。

田淼愤怒的浑身颤抖，大喊一声“——吹牛角号！”<